三皇子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深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凌昭弘,仿佛要从他平静的面具下,看出隐藏的真相。
破庙内的空气,再次紧绷起来。
三皇子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在场几人,最终,落在了看起来最柔弱的穆明姝身上。
他放缓了语气,试图带上几分温和:“明姝妹妹,方才受惊了。你可看清了那刺客的容貌?或者,听到了他们说了什么?任何细节,都可能对缉拿真凶至关重要。”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穆明姝身上。
只见她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像是受惊的小鹿,眼中还含着水光。
她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三皇子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声音细弱,带着哭腔:“回三殿下……我不知道……我被人从后面用帕子捂住了口鼻,那帕子上有怪味,我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抬起手,微微挽起袖口,露出手腕上的淤青和绳索勒痕,楚楚可怜:“等我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捆着扔在角落里。然后就看到楚姐姐她倒在地上,嘴角还有血……我吓坏了,至于打斗,我昏睡着了,真的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
她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表演得天衣无缝,将一个无辜的少女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三皇子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他上前半步:“明姝妹妹,你再仔细想想?哪怕是一点声响,一个模糊的影子?此事关乎楚小姐重伤真相,也关乎你的清白,切勿遗漏。”
“三殿下!”一旁的杨庆霄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窜了出来,一把将女儿护在身后。
他此刻全然没了平日那副窝囊的模样,挺直了腰板,直接顶撞了回去:“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女儿刚刚死里逃生,受了这么大惊吓,话都说不利索了,您还这般步步紧逼?她是受害者,不是犯人!
刑部和大理寺的大人们都在这里,审案问话自有章程,殿下您虽身份尊贵,但这般越俎代庖,反复逼问一个受惊的姑娘,恐怕于礼不合吧?!”
他这番话可不客气,甚至带着指责的意味,直接将三皇子架在了火上烤。
三皇子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唯唯诺诺的杨庆霄,为了女儿竟敢如此当众顶撞他!
但杨庆霄皇商的身份特殊,与内务府和宫中多位贵人关系密切,他一时竟也不能像呵斥普通臣子那般发作。
就在这时,广陵王凌昭弘淡淡开口了:“三殿下,杨大人爱女心切,言语虽冲了些,却也不无道理。缉凶查案,确实是刑部与京兆府分内之职。殿下如此关切,若亲自审问,难免落人口实,说殿下逾越规矩。顾侍郎,孙府尹,”
他目光转向一旁努力减少存在感的两位官员,“二位以为呢?”
压力瞬间转移到了刑部侍郎顾羡和京兆府尹孙淮云身上。
两人顿时汗如雨下,心里叫苦不迭。他们当然知道三皇子越权了,可这位是如今最得势的皇子,他们哪敢点头称是?
可广陵王的话又句句在理,他们也无法反驳。
顾羡只得硬着头皮打圆场:“王爷所言极是,殿下也是心系案情,急于弄清真相。这个……这个……”他“这个”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孙淮云更是干脆缩起了脖子,假装自己不存在。
三皇子看着这两个油滑的官员,心中怒火更炽,却一时被凌昭弘堵得哑口无言。
“三殿下!”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浏阳郡主凌昭阳忍不住跳了出来。
她可不管什么规矩体统,她只知道有人想欺负她哥哥和她的明姝妹妹。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三皇子,泼辣劲儿十足:“你口口声声说王兄的话有漏洞,怀疑这个怀疑那个,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光凭你红口白牙在这里猜吗?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替你的……”
她目光扫过昏迷的楚明钰,意有所指地哼了一声,“替你的什么人出头,故意在这里胡搅蛮缠,想往我们广陵王府头上泼脏水?”
她越说越气,甚至开始口无遮拦地攀扯:“再说了!谁知道那刺客是不是某些人自己招来的?贼喊捉贼的事情又不是没有!我听说某些人的母家,近来手伸得可长了,说不定就是哪里没料理干净,惹来的仇家呢!”
“昭阳!休得胡言!”凌昭弘适时出声制止,语气却并无多少真正的责备之意。
凌昭阳这话,蛮横无理却又成功地搅混了水,将嫌疑引向了三皇子自身及其母族卫家!
三皇子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凌昭阳!你放肆!”
“我怎么放肆了?许你怀疑我王兄,不许我怀疑你吗?!”凌昭阳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破庙之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刑部和京兆府的官员面面相觑,头大如斗,这案子还怎么查?
三皇子的侍卫统领赵锋又一次仔细检查了四周,这才回身禀报:“殿下,庙内确实没有打斗痕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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