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小影只觉得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脸上血色尽褪,瞪着章梓涵,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章梓涵看着他这副模样,知道自己猜得分毫不差。
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所以,是章燕婷用秋萍的性命要挟你,让你来我房里,放下这条汗巾,栽赃于我,对吗?”
小影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颓然瘫软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是,夫人,是婷姨娘……她用秋萍的命逼我……我对不起您……”
真相大白。
院子里一片死寂。
江蓠和春喜都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小影承认是章燕婷指使,用如此下作狠毒的计策陷害主母,还是让他们感到一阵恶寒和愤怒。
章梓涵看着痛哭流涕的小影,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片冰冷。
她缓缓踱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想死?”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重压,“你以为一死就能了之?就能护住秋萍?”
小影的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的抽噎,茫然地抬头看着她。
“蠢货。”章梓涵的声音陡然转厉,“你死了,秋萍只会死得更快!章燕婷第一个要灭口的就是她!”
小影浑身剧震。
章梓涵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只有近前的小影能听清:“想救秋萍?想活命?那就按我说的做。从今往后,你的命,秋萍的命,都捏在我手里。我让你活,你们才能活。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听明白了吗?”
小影呆呆地看着章梓涵,巨大的恐惧之后,是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浮木的求生欲。他几乎没有思考,只是重重地点头,额头再次磕在地上:“明白!奴才……奴才全听夫人的!求夫人救命!”
章梓涵直起身,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仿佛刚才那番威胁从未发生。
小影急切地向前膝行一步:“夫人!您说,只要您能救秋萍!要我做什么都行,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去!”
“没那么严重。”章梓涵淡淡道,“我只要你回去,告诉章燕婷,你的事办成了。”
小影愣住了:“办……办成了?”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章梓涵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告诉她,你已成功将汗巾藏在了我的枕头底下。让她以为,她的计策已经得逞。”
春喜在一旁听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觉得有些好笑。
大小姐机关算尽,最后竟被自己派来的棋子反将一军?
章梓涵继续道:“至于秋萍,只要她安分守己,待在侯爷身边,不惹是非,不掺和任何事,我可以保她性命无虞,衣食无忧。章燕婷的手,伸不到侯爷的院子里来。”
这是承诺,也是警告。
秋萍必须识相,才能得到这份庇护。
“我答应,我全都答应!”小影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他再次重重磕头,“谢夫人!谢夫人大恩大德!小影做牛做马报答您!我一定按您说的做!绝不敢有半点差错!”
“起来吧。”章梓涵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记住你说的话。现在,收拾好你自己,立刻回去复命。该怎么说,不用我再教你吧?”
“不用!不用!”小影连忙爬起来,胡乱地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和灰尘,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他知道,自己必须演好这场戏,这不仅关系到秋萍的命,也关系到他自己的命!
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夫人放心,小影明白!”他对着章梓涵再次深深一揖,然后迅速转身,脚步匆匆却刻意放轻地离开了小厅。
他没有走正路,而是熟门熟路地绕到内院一处僻静的墙角。
那里,紧贴着高墙,长着一棵枝干粗壮的老槐树。小影左右看看无人,动作极其利索地攀上树干,借着树杈的力,三两下便翻上了墙头。
身影一闪,消失在墙外。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显然他对这条捷径早已烂熟于心。
章梓涵站在廊下,冷冷地看着小影消失的方向。
“江蓠。”
“奴婢在。”
“天亮之后,找几个可靠的人,把那棵树,给我挪走。墙根底下,清理干净。”
章梓涵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侯府内院,不该有这种方便之处。”
“是!夫人放心,奴婢即刻去办!”江蓠心头一凛,立刻领命。
这棵树的存在,暴露了府内安防的巨大漏洞,必须立刻堵上。
春喜走到章梓涵身边,看着空荡荡的墙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点幸灾乐祸:“夫人,您说大小姐要是知道小影回去告诉她事成了,她会不会高兴得睡不着觉?然后巴巴地等着看您倒霉?结果……嘻嘻,等来的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想她那副表情就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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