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在魏府侧门的巷口停下,范老爷二人坐在其中,远远瞧着沈云姝走进去,上前敲了敲门。
“该不会这丫头真与魏家有几分交情?”范老爷抚着胡须,有几分不确定。
那衙役却不以为意。
“就是做过一回生意,还真把自己当回事。我看她就是唬咱们的,再说就算是真的。咱们也没做什么,您只管把心放肚子里,不会有事的!”
听他说得这么笃定,范老爷也心安了些,再看沈云姝站在门口,还没被领进去,更是觉得没什么威胁。
“姑娘,今儿怎么过来了?倒是不巧,老太太和小姐不在府里。”
侧门门房的齐伯一开门,见到沈云姝,客气道。
她来府里不少回了,得了老太太多次赏赐,魏姠也与她亲近,府中下人都不敢慢待。
沈云姝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对策,腼腆一笑道:“齐伯,其实是上回我来的时候,有件东西落在了后府花园,今日才发现。那东西不贵重,却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如今丢了,我心里着急得很,能不能让我去花园找一找?”
要让马车里的人信服,她不仅要进得去魏府,还得在里面待上一会再出来才行。
这个理由正当不突兀,也不会让齐伯为难,事后和魏老太太解释起来也容易,沈云姝简直佩服自己的机智。
果然齐伯笑呵呵地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姑娘快进来吧。”
“多谢齐伯。”沈云姝成功踏进了门。
少了两个主子,魏府里一切依旧井然有序。小道上一尘不染,一片落叶也无。
扫洒的婆子认识她的,都热情地打招呼。
沈云姝乐得多花点时间,停下脚步一个个地答话,一段路花了两倍的时间才走到。
老太太和魏姠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都随她们一起去了庄子上,其他下人也不能随意走动。沈云姝跟着齐伯到了后花园,里面只有几个负责侍弄花草的下人,听说了她的来意,主动要帮忙找。
沈云姝连忙拒绝。
“天太热了,劳动你们我实在过意不去。我自己大概记得位置,去看一看,实在找不到也没法子。”
此刻接近午时,正是一日最炎热的时候,听她这么说,众人客气几句就没坚持,沈云姝又道了谢,一个人往花园深处走去。
魏府的花园围湖而建,湖上有一座二层水榭。
一层四面开放,二层却窗扇四合,白纱为帘。沈云姝随魏姠上去过一次,视眼开阔,整个魏府都能收入眼帘。
墙角的冰块正冒着丝丝寒气,魏骁看完军中送来的邸报,又交代了各项事宜,丢了笔直起身,行至窗边,俯瞰湖中荷叶田田。
尚未盛夏,湖中荷叶虽已亭亭如盖,荷花却尚含苞待放,修长花茎独立于片片荷叶间,随风摆动,袅袅婷婷。
风景虽美,看多了也腻歪。
就像汴城的日子,安逸平静,却也无聊。
忽然,一只手闯入视线,勾住了一柄荷叶,轻轻一折,将它摘了下来。
魏骁皱眉。
这筱池里的荷花是他母亲当年所种,哪个下人这么大胆,居然敢随意摧折?
眼神微微向上,看清了那人的脸。
魏骁微微一愣。
随即,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石玉,你莫跟来。”
“啊?”
石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应过来时,眼前也没了人影。
沈云姝将荷叶撑在头顶,挡住了灼热的日头。
“白胖是可爱,黑胖就吓人了。还是要注意点防晒。”
她不急不缓地走在青石小道上,不时弯腰四处寻摸一下,再大声地叹口气,然后起身再重复一遍以上动作。
“一炷香有点短,半个时辰应该差不多了。到时候,他们总该相信了。”
“相信什么?”
身后传来一道男子微哑的声音,沈云姝回头看去,顿时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
“魏公子?你怎么在这?”
简直是巨大的惊喜!
“这是我家。我在这里很奇怪吗?倒是你,怎么过来了?魏姠不在,你应该不是来找她的吧?”
魏骁的视线在她饱满得像小笼包的脸颊上顿了下,背在身后的手指不自觉捏了捏,不动声色道。
沈云姝把先前编的理由又拿出来用了一遍。
“哦?什么东西,需要我帮你找么?”
“不用不用,也不贵重。就是...是一只耳坠子,我很喜欢,就想来找找。”沈云姝有些心虚地道。
“既然不用帮忙,那你慢慢找。”
魏骁说着,做出要走的样子。
“哎,那个...要不还是麻烦你陪我一起找,你个子高,看得远。”
魏骁转过身。
“带路。”
沈云姝走在魏骁身侧,哪有心思找什么东西,装模作样演了几步就指指假山上的亭子。
“咱们去亭子里吧,这太晒了,亭子更高,看得更远。”
看得清一个耳坠子?
也太看得起他了。
魏骁没戳穿,抬步朝亭子走去,在石桌旁相对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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