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云姝从杜家回到自家小院,王氏和沈老爹还没起身,倒是沈敦已经在院里挥舞起了一根长木棍。
沈敦幼时跟着沈老爹一武师好友学艺,原本只打算强身健体,不想他竟很有天赋,不论刀枪棍棒,样样精通。在矿场上没有机会练习,这一回到家就手痒地不行,早上瞧见后院廖源木活摊子上的长木棍,赶紧捡起来过把瘾。
棍子被他舞得虎虎生风,手感上来后,更是快得出了残影。
劈,戳,扫,拨,甚至圆舞花棍。
沈云姝仿佛看了场杂技。
沈敦舞到酣畅淋漓,身上出了层薄汗,才一个收棍停下。
他得意地朝沈云姝扬了扬下巴,正要吹嘘一番,眼角扫到门口的倩影,又立时收了脸上嬉笑神色,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原来是小医仙,早。”
杜锦香回神,脸色微红,轻声回了句:
“沈大哥早。”
“你怎么过来了,不多睡一会?”沈云姝瞪了沈敦一眼,走过去领杜锦香进来。
平日她和王氏要去做茶点,走得早,杜锦香每次都是送完两个孩子再过去。
“睡不着就起来了,过来帮你做早食。”杜锦香道。
“还是你心疼我。”沈云姝说着,朝沈敦招了招手,“既然没事就来给我们烧火吧!”
“好嘞。”
沈敦把棍子靠墙一放,撸起袖子兴冲冲地钻进灶房。
如今天寒,早饭不仅要热食,还得顶饿。
正好昨晚剩了不少米饭和豆皮,还有些碎肉,沈云姝就打算做个三鲜豆皮。
杜锦香则烧个胡辣汤配着吃。
“这个......火要怎么点?”
灶膛后忽然传来沈敦心虚的声音,沈云姝这才想起这厮从前在家只闯祸不干活。
沈敦似乎也知道不好意思,难得地红了脸。
不待沈云姝冷笑着准备埋汰他两句,杜锦香先一步出声替他解了围。
“这柴可能浸了雪,不好点,我来帮你吧。”
“多谢。”沈敦连忙往旁边让了个位置,仔细听她指导。
灶膛烧火听着简单,实则操作起来,尤其是要控制火势时,颇有讲究。
沈敦不是个笨的,杜锦香解释了几遍,他就差不多懂了,当下又自己上手尝试。
他火气大,大冬天不过只穿了两件衣裳。先前舞棍子出了汗,凑得近了,丝丝缕缕的汗味钻进杜锦香的鼻子。她从没和男子靠得这般近,不由脸色微红。看他学会了,便赶紧绕到灶台前,切菜打蛋,忙活起来。
火塘里柴火劈啪作响,沈敦加加减减地研究如何控制火势,倒也认真地很。
沈云姝把鏊子拿出来,抹油加热,开始煎豆皮,杜锦香摊好鸡蛋丝,倒水煮胡辣汤。
正忙活着,外头院子里传来动静,王氏和沈老爹起来了。
两人瞧着灶房里手脚不停的几个孩子,俱是老脸一红。
王氏偷偷掐了沈老爹一下腰,后者嘶了一声,嘿嘿一笑。
“都是自家孩子,有啥不好意思的?”
“你快闭嘴吧!赶紧去扫院子!“王氏又羞又气,塞了把扫帚给沈老爹,把他轰走了。
“娘,您歇着吧,咱们都快好了,等下就端上桌吃饭。”沈云姝笑道。
王氏一瞧,一大盘金灿灿的豆皮,一大盆浓稠的胡辣汤,还有千年难见的沈敦安生干活的画面,心里就是一暖。
“还是娃儿们能干,香儿待会记得端一份给你爹,早上喝碗胡辣汤再舒坦不过。”王氏道。
“好,爹爹就好这口呢!”杜锦香应了。
等大伙吃完早饭,就各自准备上工。
沈老爹和沈敦都是闲不住的性子,都想跟去铺子瞧瞧,然而这几天正好大家都忙,去了也是顾不上他爷俩。王氏便给两人塞了一把铜子,让他们附近逛逛,午饭在外头买着吃也行,就带着沈云姝匆匆走了。
沈老爹和沈敦抓着一袋子的铜板,心里颇不是滋味。
“爹,咱们这样算不算吃软饭?”沈敦摸摸鼻子道。
沈老爹轻咳了一声:“放心,老爹年纪虽然大了,眼力还在,咱们爷俩可不能输给她们母女。”
说着,沈老爹把钱袋子塞进怀里,拍了拍沈敦的肩。
“走,咱先出去转转,汴城也有多年没来了,瞧瞧可有什么新鲜物事。”
沈敦点头,父子俩人一同出了门。
今天沈记喜点终于在一段沉寂后,又迎来了络绎不绝的客人。
经过昨日一整天,京中来的永靖伯爵夫人在魏府对花饽饽赞赏不已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汴城的大街小巷。
沈云姝花费心思做的群仙贺寿图也被传的惟妙惟肖,甚至魏老夫人给了多少赏银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仿佛亲眼见过似的。
一时间,之前的诋毁之言都被大家丢到了脑后,沈记喜点门口又是马车来往,络绎不绝,王氏一整天都没合拢过嘴,定金收了一个又一个,最晚的甚至排到了明年开春后。
还有那日去魏府赴宴,对几道菜印象深刻的,特意让下人拿了名帖,来请大姑去做一回家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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