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股?啥叫入股?”有人小声嘀咕。
沈星晚眼睛一亮,赶紧解释:“就是把地折算成股份,每年除了保底的粮食,还能按股份分利润。厂子赚得多,大家分得多;要是亏了,保底粮食照发。而且优先安排股东家里的人进厂,技术岗位优先考虑。”她从包里掏出纸笔,当场算起来,“按现在的利润,三亩地每年至少能分……”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眼神里的愤怒变成了犹豫。李老栓蹲在地上,吧嗒着旱烟袋,烟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
“我觉得行。”一个年轻媳妇怯生生地说,“我男人腿不好,不能干重活,要是能进厂当门卫,每月二十块,比种地强。”
“你懂啥!”她婆婆瞪了她一眼,“地没了,以后吃啥?”
“厂里管三餐啊!”年轻媳妇小声反驳。
陆战锋悄悄碰了碰沈星晚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他把军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别着急,慢慢说。”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只有两人能听懂的安抚,“我刚才看了,那地旁边有半亩荒地,咱们可以把车间往那边挪挪,少占一分是一分。”
沈星晚点点头,心里暖烘烘的。她转向李老栓:“李大哥,要不这样,咱们先签三年合同,要是大家觉得不合适,三年后还把地还给队里,我们恢复原貌。这三年里,我保证每亩地的收益不低于种粮食,咋样?”
李老栓磕掉烟锅里的灰,终于站起身:“我信你沈厂长是个实在人。但这事我做不了主,得开社员大会投票。”他看着人群,“愿意的,晚上到队部开会;不愿意的,也来,咱们把话说透。”
傍晚的队部挤满了人,煤油灯的光忽明忽暗,映着一张张纠结的脸。沈星晚站在台上,把入股方案念了三遍,又算了三遍账,嗓子都哑了。陆战锋站在她身边,默默给她递水,眼神里的支持像团火。
投票的时候,李老栓让每家派个代表,往两个瓦罐里投玉米粒——同意的投红罐,反对的投蓝罐。沈星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汗。
唱票的时候,连掉根针都能听见。王师傅的拐杖在地上轻轻点着,像在打鼓。陆战锋的手悄悄握住沈星晚的,她的手指冰凉,他用掌心一点点焐热。
“红罐,五十六粒!”
“蓝罐,四十二粒!”
结果出来时,沈星晚腿一软,差点站不住,被陆战锋一把扶住。他的胳膊很有力,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星晚姐,成了!”小花激动得跳起来,辫梢的红绳扫到沈星晚的脸颊,“我就知道大家会同意的!”
李老栓走上台,接过沈星晚手里的合同,蘸着印泥按了手印:“沈厂长,俺们信你。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三年后大家不满意……”
“我把厂子抵押给你们!”沈星晚接过笔,工工整整地签下名字,“绝不食言!”
走出队部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把田野照得像铺了层霜。陆战锋牵着沈星晚的手,走在田埂上,脚下的麦秸发出“咔嚓”的响。
“你刚才紧张坏了吧?”陆战锋的声音在月光里显得格外温柔,“我看你手都在抖。”
“能不紧张吗?”沈星晚靠在他肩上,军大衣上的麦秸蹭得她脸颊发痒,“要是没通过,法国的订单就黄了,咱们的牌子也打不出去了。”
“会通过的。”陆战锋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因为你总是替别人着想。换作赵厂长,肯定强占了,哪会想这么多方案。”
沈星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撞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像月光一样温柔,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她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红着脸往前跑,军大衣的下摆扫过田埂上的野草。
陆战锋愣在原地,手抚着被亲过的地方,像被烫着似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迈开大步追上去,军绿色的身影在月光里像只快乐的鹿。
“等等我!”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在寂静的田野上荡开,惊起几只宿鸟。
扩建工程开工那天,二队的村民都来看热闹。李老栓带着人平整土地,高瘦老汉虽然还是拉着脸,却主动帮忙丈量尺寸。沈星晚站在地基旁,看着工人们放线、挖坑,心里充满了希望。
王师傅拄着拐杖,看着图纸上的新车间,眼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真好啊,想当年咱们在铁皮棚子里缝衣服,谁能想到有今天……”
“以后会更好的。”沈星晚握住老人的手,又看了看正在指挥施工的陆战锋,他的军绿色褂子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只展翅的鹰。
她知道,这场扩建风波不仅解决了厂子的发展问题,更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得到别人的支持,就得先替别人着想。土地是村民的根,厂子是大家的希望,只有把两者的利益绑在一起,才能走得更远。
陆战锋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对她笑了笑。阳光洒在他脸上,额角的疤痕也显得不那么狰狞了。沈星晚朝他挥挥手,心里像灌满了阳光,暖融融的。她知道,只要他们俩在一起,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红星服装厂的明天一定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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