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韩氏只能带着这些银两,去找寻林勇瑞,并要求其多宽限一段时日,必定会凑足剩下的银子。
结果,林勇瑞当时便瞪了眼睛,无视韩氏苦苦哀求,更要韩氏在当天再给他拿上五十两银子。
韩氏并不同意,痛斥林勇瑞出尔反尔,背信弃义。
林勇瑞满不在乎,只警告韩氏乖乖拿出银两,否则第二日便要派人送信回柳家。
韩氏顿时明白,所谓一百两不是结束,而仅仅只是开始。
林勇瑞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一百两银子,而是往后都要当做吸血的蚂蟥,将她榨干吸尽。
韩氏不愿再受林勇瑞的威胁,抬脚离开,准备带着白春柳远走高飞,彻底逃脱林勇瑞的威胁。
但还不曾出门,便被林勇瑞拦下。
两个人因此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为能够逃脱,韩氏趁着林勇瑞不备时,将其猛地推倒。
林勇瑞磕到了桌子角,如麻袋一般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再无任何反应。
韩氏见自己伤了人,又惊又怕,慌慌张张地离开。
待走远后,才稍微冷静些许,折返回去查看林勇瑞的状况。
过失伤人和过失杀人,到底有所不同。
但待韩氏再次撑伞回去时,发现倒下的林勇瑞脑后满都是血,几乎浸染了全身,人也没有了任何气息!
意识到自己杀了人,韩氏一颗心跌进了谷底,再顾不得其他,连伞都忘记拿,直往家中而去。
再后来,便是韩氏受惊吓淋雨归家,昏迷一夜。
被人勒索,失手杀人,整个案子可谓清晰明了,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只是……
陆明河眉头微皱,“虽然历经昨晚一夜的雨,但从这院子里面的泥土痕迹来看,脚印颇多,且大多数脚印比较宽大,像是男子的脚印,照此来看,来找寻林勇瑞的人,应该不止韩大娘一个。”
“此外,先前韩大娘说过,她是在堂屋和林勇瑞发生冲突,期间碰歪了桌椅,撞翻了茶壶杯盏,这堂屋一片狼藉是理所当然。”
“可我方才见里间也是杂乱不堪,被褥、枕头乃至屋内的箱子都被打开过,甚至连茶几、木床等都歪歪斜斜,似乎是被什么人翻找过什么东西。”
能这么翻找东西的……
程筠舟思索片刻,猛地拍了一下脑门,“有人来找林勇瑞要钱!”
“嗯。”陆明河点头,“林勇瑞应该是在外面欠下了一些外债,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向韩大娘索要更多的银两,且更快速地索要银两,甚至不给韩大娘更多准备银两的时间。”
因为那些人穷凶极恶,林勇瑞根本惹不起。
而出现这种状况,大概率只有一个原因。
赌。
陆明河抬手,“着人去查问附近所有赌坊,看一看最近林勇瑞出入的是哪家赌坊,欠钱状况如何,何时上门讨过债。”
“此外,确认一下这些时日林勇瑞在附近打听韩氏与白小娘子的状况,以及韩大娘变卖物品,筹措银两的事情是否都属实。”
再明显的案子,都不能仅靠供词,而是需要搜集所有相关的证据。
如此,才能确保案子没有错漏和其他可疑之处。
“是。”程筠舟应声,带着人各自前去忙碌。
陆明河却是思索片刻后,再次进了屋子,蹲下来查看林勇瑞的尸首。
林勇瑞的后脑处已是被仵作用刀剃掉了一部分头发,能看得清楚后脑处大片的青紫,狰狞的伤口,以及干涸的血污。
身上衣裳有明显拉扯过的痕迹,袖子处,更是有一处撕扯。
手指的形状看起来有些扭曲,其中一只手的指甲前端,有明显的暗红色。
“这是什么?”陆明河问。
“看样子,似乎是些许血迹。”仵作回答,“大约是死者的血流到手边沾染上的。”
他们赶到这里时,林勇瑞几乎大半个身子都沾了血,手掌也不例外,指甲处里面沾染上一些,更是不足为奇。
陆明河点头,目光从林勇瑞的指甲上移开。
交代周四方在这里继续盯着,查看各处细节,陆明河带了两个衙差前往石头巷。
韩氏作为林勇瑞死亡一案中,已经亲口承认的凶手,需要被带往开封府衙,收监入狱,等待案子全部查清后,论律定罪。
但考虑到韩氏被林勇瑞勒索在前,又是过失杀人,陆明河允许韩氏收拾些许衣物和被褥,带上些许吃食。
“多谢陆巡使开恩。”
韩氏端端正正地行礼道谢,进了南房,收拾一些东西。
白春柳跟在一旁打下手,眼圈红了又红,却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陆巡使说过,她祖母是过失杀人,林勇瑞有错在先,即便是定罪,也罪不至死,大约是判上数年劳役。
如此,只要打点妥当,祖母便能少受一些罪,有回来的那一天。
那她就不能只顾着伤心哭泣,要将一切都给祖母打点妥当,让祖母少受些罪过,也让祖母在此期间能够完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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