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彩云抹着眼泪:“明哥儿已经过继了,就是你的亲弟弟,将来他有出息,也能成为你的助力不是。”
“就是。”
陆大根鼻孔朝天的哼了声,“趁着现在日子过的不错,将你弟弟给供出来,万一也考上举人,进京得了个功名,你也有个当官的弟弟,裴家人不敢拿你如何。”
陆逢时冷笑两声:“你想的还够远的。”
“你毕竟是我生的,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好。”
“爹,”
陆逢时实在憋不住,“你说,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又当又立说的就是你!”
“你,你敢这样骂你老子!”
陆大根也不顾冷不冷,脱下鞋又准备动手。
陆逢时直接用灵力,将两人给扔了出去,明哥儿哭着喊着,跟见了鬼似的跟着跑了出去。
她把院门一关。
陆大根就在门外骂她不孝。
这次陆逢时没有用灵力堵他们的嘴。
只是封闭听识。
让他们使劲的骂!
左邻右舍刚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陆大根骂骂咧咧的,倒是将事情都说了个七七八八。
那些邻居也就差不多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开始窃窃私语:“没想到陆娘子的爹娘这么不要脸,自个过继来的儿子,还想让女儿帮给他们养大?”
“可不是,也不知哪来这么大脸。”
“人不要脸,各有各的,但没想到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这简直就是吸自己女儿的血啊!
带一个娘家弟弟,陆娘子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带也没问题,那也是要死了爹娘,才轮到她这个当阿姐的吧!”
王婆在村里憋屈了大半年,终于逮到不会得罪村里人的机会,那阴阳怪气的劲,差点把陆大根给气疯。
这死婆娘,是在咒他死啊!
“我们陆家的事,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
王婆继续阴阳怪气:“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你们也是好运气,赶着他们二叔婶娘不在家,若是在,非得用扫帚打你们。”
陆大根指着院内:“这个不孝女,已经将我们赶出来了。”
“你这当爹的,不拿女儿当人看,将你们赶出来都是轻的,我要是陆娘子,非得跟你们这喝血的爹娘断绝关系。”
……
院门外的喧嚣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陆大根骂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
却发现女儿院门紧闭,毫无反应,他想要用指责女儿不孝的行为,可完全不管用。
那些村民也不知道是得了裴家什么好处,这么帮着她。
尤其是王婆。
那刀子似的阴阳怪气,让他脸上彻底挂不住。
杨彩云只是在一旁低低哭泣,既觉得丢人,又感觉到无尽的绝望。
终于,陆逢时的院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
她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
先是对周围看热闹的邻居福了一礼朗声道:“多谢各位乡亲邻居在此做个见证。
今日之事,大家也看到了听到了。”
“我陆逢时自问加入裴家以来,恪守妇道,勤俭持家,从未做过对不起娘家,对不起裴家之事。
今日我爹娘如此相逼,实在寒了我的心。”
她目光转向陆大根和杨彩云,神色平静道:“爹,娘。”
“你们口口声声生我养我,恩重如山。
好,这‘生恩’我认。这‘养恩’我也认——用我十岁起当牛做马、寒冬腊月双手烂透的辛苦来还!”
“今日,我再最后还你们一次!”
说着,她将手中的不报扔到陆大根脚前。
布包散开,里面是几锭雪白的银子,粗略看去,至少有二三十两。
“这些银子,足够你们二人丰衣足食好几年,也足够给明哥儿启蒙读书的束修!
拿了钱,从此我和陆家两清!”
陆大根看到银子,眼睛瞬间直了,麻绳戛然而止,下意识地就想弯腰去捡。
“慢着!”
陆逢时冷喝一声,“钱,可以拿走。但话,要说清楚。
今日,当着众多乡亲的面,我陆逢时立誓:自此之后,与陆大根、杨彩云恩断义绝!你们过你们的日子,我过我的桥!”
“是穷是富,是生是死,与我再无干系!”
“同样,我陆逢时是福是祸,也无需你们再来过问半句!若违此誓,犹如此簪。”
说吧,她猛地拔下有伤束发的一根普通木簪,手上微一用力,“咔嚓”一声,木簪应声而断,被她扔在地上。
此举一出,全场寂静。
恩断义绝!
这是极其严重的行为,几乎等同于宗法意义上的脱离关系。
陆大根愣住了。
捡钱的动作僵在半空。
他没想到女儿会如此决绝。
杨彩云也吓得停止了哭泣,惊恐的看着陆逢时。
她不明不白,只是让她带一个弟弟,怎么就闹到要和家里决裂的地步。
那个女子从小不是这么过来的?
她娘家有三个弟弟,都是她带大的,娘跟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弟弟能继承香火,以后她嫁人了也能给她撑腰,不用担心在婆家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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