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面!那小娘皮跑不远!”
“妈的,世子爷要活的!仔细点,别弄死了!”
“嘿嘿,这细皮嫩肉的郡主,让哥几个先开开荤……”
污言秽语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耳朵,张雪柠浑身一颤,脚下一个趔趄,被地上盘结的树根狠狠绊倒,“扑通”一声重重摔进冰冷的泥泞里。泥水瞬间溅满了她的脸和脖颈,刺骨的寒意让她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一只沾满污泥的粗糙大手已经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汗酸和劣质皮革混合的气味,猛地从后面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跑啊!小娘皮,接着给爷跑啊!”一个满脸横肉、穿着制式皮甲的军官狞笑着,像拎小鸡一样粗暴地将她从泥水里拽了起来。另外两个同样穿着靖王军服、眼神淫邪的兵卒也围了上来,火把跳跃的光芒在他们贪婪的脸上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
“放开我!”张雪柠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声音尖利,带着绝望的哭腔,“你们这群畜生!放开我!”她像一只落入狼爪的小鹿,徒劳地踢打着,泪水混着脸上的泥水滚落。
“畜生?嘿嘿,待会儿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畜生!”那军官狞笑着,另一只油腻的大手猛地探向她的衣襟,粗暴地抓住她腰间那条绣着精致梨花的衣带,狠狠一扯!
“刺啦——”
脆弱的丝绸应声撕裂!衣襟被蛮力扯开,露出里面素白的中衣和一小片雪白细腻的颈项肌肤。冰冷的空气瞬间侵袭,激得她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栗粒。
巨大的恐惧和屈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张狞笑的脸和令人作呕的气息。绝望之中,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低头,狠狠一口咬在抓住她手臂的那只肮脏的手上!
“嗷——!”军官猝不及防,痛得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下意识地松开了钳制。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张雪柠的手闪电般探入自己凌乱的发髻,摸到了那支一直藏在里面的、娘亲留下的白玉簪!簪身冰凉温润,是她此刻唯一的武器和依靠。她毫不犹豫地将尖锐的簪尾死死抵在了自己纤细脆弱的咽喉上!
冰凉的玉石触感透过皮肤直抵神经,带来一种奇异的清醒。她抬起泪眼模糊的脸,死死盯住那个捂着手、满脸暴怒的军官,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决绝而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别碰我!再上前一步…我就死在这里!看你们拿什么去给赵元吉交差!”
她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簪尾尖端已经刺破了一点皮肤,一丝殷红的血珠顺着白皙的颈项缓缓滑下,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那军官脸上的淫笑僵住了,随即被暴怒取代。他捂着手,眼中凶光毕露,厉声骂道:“他娘的贱人!敢咬老子?还想寻死?给脸不要脸!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簪子快,还是老子的刀快!按住她!”
旁边两个兵卒立刻面露狠色,扑了上来!
张雪柠绝望地闭上眼睛,抵在喉间的簪子猛地用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毫无征兆地在众人头顶炸开!
仿佛平地惊雷!头顶那棵巨大的老槐树一根碗口粗的枝桠,连同上面挂着的破败鸟窝,被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瞬间轰得粉碎!木屑、碎叶、泥土如同暴雨般劈头盖脸砸落下来!
紧接着,距离张雪柠和那几个官兵不远处的、一堵早已摇摇欲坠的破庙土墙,如同被一头无形的洪荒巨兽正面撞上,轰然炸裂开来!大块大块的土坯砖石如同炮弹般四散飞射,烟尘冲天而起,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一股狂暴到难以想象的气浪裹挟着碎木、砖石和呛人的尘土猛地席卷而来!那三个围住张雪柠的官兵首当其冲,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破麻袋,惨叫着被狠狠掀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树干和乱石堆上,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瞬间没了声息。
张雪柠也被这股巨大的冲击波带得向后踉跄跌倒,手中的玉簪脱手飞出,落在不远处的泥水里。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护住头脸,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弥漫的烟尘缓缓沉降,清冷的月光如同水银泻地,毫无阻碍地倾泻下来,照亮了破墙后的一片狼藉,也照亮了那个造成这一切的源头。
一个身影,稳稳地站在破墙豁口的正中央。
月光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轮廓。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甚至打着几个补丁的粗布短打衣裤,裤腿用布条扎紧,脚上是一双沾满泥土的破旧草鞋。个子不高,甚至有些瘦小,肩膀并不宽阔。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寻常的少女,此刻却以一种极其违和的姿态,将一柄巨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黑色巨剑,随意地扛在自己那瘦小的右肩上。
那柄剑!它通体黝黑,仿佛由某种不知名的沉重金属整体铸就,没有任何花哨的纹路或装饰,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心悸的厚重感。剑身宽阔得如同一扇小门板,剑刃似乎并未开锋,却透着一股无坚不摧的沉重威压。剑柄粗大,被磨得发亮。这柄巨剑的体积和重量,与她纤细的身形形成了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仿佛下一刻就能将她压垮。然而,她扛着它,却显得异常轻松,如同扛着一根轻飘飘的稻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