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中出来,姜丰抬头望了望天,远处的霞光,映照得天空红彤彤的。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车夫驾着马车在路旁等着,书僮站在一旁,看到姜丰过来,就迎了上来。
这是后来买的人,车夫叫做赖大,是个沉默寡言的汉子,好在驾车驾得稳当,不爱说话也没什么关系。
书僮是赖大的儿子,叫做赖福,平日就跟在姜殊身边。
“走吧!”姜丰上了车,吩咐了一声。
回来的时候匆匆忙忙,只换了身衣服就进宫,连小儿子都没有抱一抱……想着家里的妻子、孩子,姜丰心中一暖,脸上就不觉地带上了笑容。
一个男人在外面闯荡,纵有万丈雄心,内心始终有一处柔软的地方,那就是家人。
回到家门口,刚好看到一个人从门里走出来,姜殊和姜衡兄弟俩送着。
姜丰定睛一看,原来是那齐墨轩的老板,京中有名的书画名士齐可修。
“齐老爷何不再坐一会儿?我刚不在家,招待不周了。”姜丰过去打了个招呼。
齐可修摆了摆手,洒脱一笑:“姜大人难得回来,我就不打扰了。”
姜衡在后面说道:“齐先生过两日还来!要教我画画呢!”
齐可修慈爱地看着姜衡,连声应好,然后和姜丰拱了拱手,登上自家的马车离去。
姜丰走过来,一手拉着一个儿子,往屋里走去,口里问道:“怎么?衡儿跟齐先生学画画?”
那可是难得的机缘,不提齐可修名士的身份,就齐可修的工笔画可谓神形俱备,京中一绝。
姜衡昂着头,得意地说:“是啊!齐先生说我有天赋!”
“你个小豆丁,知道什么是天赋?”姜丰打趣了小儿子一句。
看着小家伙鼓着脸气咻咻的样子实在可爱,姜丰一把抱起小儿子,在那圆圆的小脸蛋上大声地“吧唧”两口。
趁现在小多亲两口,要是长得像大儿子那么大了,就不让亲了!
小姜衡被爹爹亲得小脸红了红,挂在爹爹身上扭麻花一样的动来动去,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可是姜丰偏不让。
熊楚楚和姜媛听到声音,也迎了出来,看到这一幕,连忙过来解救小儿子,一边嗔道:“哪有你这样的,当心胡子扎到孩子!”
正说着,姜衡像是得到了启发一般,冷不丁地拔了姜丰一根胡子,疼得他吃痛了一声,把手松开了。
“这臭小子!也太调皮了!”姜丰笑骂了一句,又问道:“人家齐先生可不是普通人物,怎么肯来教这个小子?”
熊楚楚接过儿子,笑道:“衡儿跟着殊儿去齐墨轩,给他们大表哥成亲挑选贺礼,谁知怎么就得了齐先生的青睐,齐先生说他有天分,喜欢他呢!我想既然衡儿喜欢画画,这也是难得的机缘,就让他带了束修,正正经经地拜了齐先生为师。”
“确实是难得的机缘。”姜丰喜道,“明日备份礼,我亲自去谢齐先生,难得他看得起这调皮猴。”
熊楚楚瞪了姜丰一眼:“哪有你这样嫌弃儿子的?不就是拔了你一根胡子?”
说着,撑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
姜丰也笑了起来,拉着孩子们进屋,先正正经经地给苏氏请安。
“孩儿不孝,过年都没得回来。”姜丰说着,就要跪下去。
苏氏连忙拉着他,摩挲着他的头说:“我的儿,娘哪里会怪你?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在那岛上,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也不知道吃不吃得好、睡不睡得好。”
姜丰看苏氏满头银丝,双眼因早年做绣活伤了,视力都模糊了,内疚地说:“我在那里一切都好。虽然说样样都要新建,可是我自己就是最大的主官,一切都可以自己做主,衣食住行都没有委屈的。而且,阿垒表哥一家也过去了,表嫂做菜挺好吃的,我时不时就去他家蹭饭呢!”
看到一家人都好奇地看着自己,姜丰就绘声绘色地说起了大湾的风光、民俗,当然都是报喜不报忧。
“那里没有严冬,四季瓜果飘香。我那新建的官衙里,我让人栽种了番石榴、吕宋香芒、莲雾、凤梨、香蕉……来年挂果了,满院都是果子香。你们也知道我爱吃海鲜,那里的虾有小儿手臂那么大,螃蟹也跟脸盆那么大。”姜丰笑着比划着,“吃得可真过瘾!”
“我也要去!”小姜衡听得有趣,第一个喊了出来。
“好!”姜丰拉着小儿子,对家人说:“等办完阿云的婚事,我们就一家人一起去。”
现在大湾人口渐渐多了,鸡鸭猪肉也不缺了,府衙的房子也已经盖好,把家人接过去也是可以的。
一转头,又看到侯通老两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姜丰笑道:“扫红如今是户房经承了,管着府衙钱粮出纳等事。因公务繁忙,我就不带他回来了。”
侯通夫妻俩先是松了一口气,继而又大喜:“老爷真是抬举他,他一个小子,怎么能当官……”
“他也跟了我那么多年,不比旁人差?”姜丰笑道:“我那里正值用人之际,扫红可帮了我不少忙。如今他也自己盖了一套宅子,自己做老爷了,只等着把你们接过去享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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