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
所有推拒的动作都停滞在半空,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雷鸣般的心跳声,敲打着她,又重又急。
裴烁眼眶发红,声音却低了下来:“纪年……你每离开我一次,孤身去冒一次险,我这里就停跳一拍。你是不是非要等到它彻底不跳了,才肯信我会怕?”
空气又沉默下来,只剩下两人厚重的呼吸声。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敲在铁皮棚顶上,噼里啪啦的。
“你不也偷偷在冒险?”纪年盯着他喉结上的齿痕,断眉微蹙:“你别以为穿着外卖服带着头盔口罩,踩着部电动车跟着,我就认不出你了……到底是谁不知‘死’字怎么写?”
裴烁一怔。
他一早就想到她会私自行动,昨晚一夜没睡。天蒙蒙亮,就蹲在猫眼那盯着她出门,远远地紧随其后。
他全副武装佯装外卖员,连电动车上都别着手机,车把还装模作样勾了两袋奶茶。不敢跟太紧,又怕跟丢,偏偏又遇到暴雨,整个人像在海浪里浮浮沉沉。
看着她进了一栋楼,不好跟上去,只猫在另一栋楼里盯着,随时准备报警。
见她平安出来了,却眼尖地发现了异样,却不敢冲上前去查看。只一路保持距离地跟着车,又随着她在各大商场兜圈子。
她进洗手间,他也进,换了衣服继续跟。
直到看她回到19号楼,才大步流星冲上去截住她,怒火终于爆发。
“嘁,我跟你不一样,”裴烁冷哼一声,不愿被她带偏,“钟明丰又不会拿我怎么样。”
“少来,是谁昨天差点被机车撞飞?”纪年哑着声回道,又疑惑地问:“你怎么看得出我受伤了?”
“从小到大,你哪次受伤我看不出来?”裴烁只觉得她的问题可笑,不满地用下巴磕了一下她的发顶。
“傻仔。”
纪年几不可闻地低低唤了一声。
这两个字从他的胸腔一路攀爬到耳里,如有蚁咬。他忍着不耐,问道:“到底怎么伤的?”
“滚水烫的,”她轻轻答道,顿了一下,又补充说:“我自己烫的。”
裴烁咬了咬牙,眼眶更红了,鼻子一酸,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你才傻。”
她轻笑了一下,伸出右手勾勾他卫衣的衣摆:“不嬲我了?”[1]
他冷声道:“嬲。”
纪年迅速地抬起头,用舌尖极快地、挑衅地舔过那寸刚刚被啃咬过的皮肤,有着淡淡齿痕的喉结瞬间被染上了一丝湿润。
像是示弱,又像是安抚,更像是挑衅。
“现在呢?”她哑声问。
“哼……”裴烁身体僵硬,低头隐忍地看着她,喉头压抑地溢出一个字:“嬲。”
像是一早就预料到他会这样不轻易服软,纪年的身子缓缓地坐直,嘴唇顺着他的喉结一路向上,很慢很慢地,轻轻吮吸着。
这一次,则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裴烁一动不动,呼吸逐渐浓重而紊乱,眼里带着还未褪尽的怒气,和复杂的情绪。
“阿烁……”
这句呢喃,像一个开关。
裴烁眼底最后一丝克制彻底崩断,下一秒,他几乎是恶狠狠地低头攫取了她的嘴唇——不是回应,而是彻底的、失控的反扑。仿佛她那个示弱、安抚、挑衅与勾引并存的吻,终于点燃了压抑已久的引线。
他拿她没办法。
两人身体严丝合缝地紧贴,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和升高的体温。
这个吻充满了硝烟未散的怒意,却又纠缠着一种无法否定的、近乎绝望的渴望。像是在用这种方式进行另一场无声的争斗,彼此撕咬,彼此吞噬,谁也不肯先示弱投降。
空气变得粘稠而滚烫。
直到肺里的氧气耗尽,裴烁才稍稍退开毫厘,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灼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再不分你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纪年举起受伤的左手,轻轻按在他的心口上,“我担心你,如同你担心我一样。”
与其两人一起涉险,我宁愿孤军奋战。
“但我现在知道了,”她仰起头来,将手攀上他的脖颈,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后颈,那里有她看不见的、刻骨铭心的印记:“我们一起,再也不分开。”
裴烁紧紧地拥着她,带着厚重的鼻音,只发得出一个字:“嗯。”
再也不分开。
嗡。
手机振动了一下,是他的。
“烁仔,下周日举办家宴,给你拉叔即将出国送行。”
微信是裴兰发过来的。
紧接着,又来一句:
“你钟叔叔说,带上纪年。”
裴烁的眼神深得像墨,他把手机递给纪年,两人又对视了一眼。
终于,暴风雨要来了。
“那就,让魔法打败魔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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