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竖站了出来:“大人,我们旱时汲水,涝时排水!大人明鉴!”
赵舟不可思议的看向阎竖,开垦荒地,旱时汲水,涝时排水?
他们一帮贼寇怎么可能懂这些?
他神色又转向苏锦歌,难道是她指使的?
赵舟忽然反应过来。
这一众人,好啊好,他们这是早就密谋好了。
如果自己定他们的罪,那招安信若是他不无视,现在阎竖他们已经是合法的了。
他没有上报给朝廷,这要是深究起来……
可是知法犯法!
死路一条了啊!
苏锦歌看着赵舟神色一点点暗下去,一双眼睛四处查看,想必是知道现在情形对谁不利了。
阎竖他们若是不被耽误,现在就是合法的。
自然就不存在勾结山匪一事。
反而是赵舟,若是一定要治自己的罪,定会考虑其中利害。
现在是他想过此关,难于登天!
赵舟吞咽了一下,擦了擦额角的汗,强装镇定:“此事......有谁能证明?”
苏锦歌笑了笑:“谁证明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信到没到您地界,您心里不清楚吗?”
赵舟恨的咬牙切齿,小瞧了她巧言令色的能力。
“本官……没看过。”
赵舟一口咬定。
苏锦歌盯着人,双眸如霜:“无妨,听说朝廷派了巡察使,巡游各地,到时候他难免会路过余香县,我会如实禀报招安一事。”
“届时查查大人,不就知道信到底花落谁手?”
赵舟气得眉角斜跳。
贱人!贱人!
她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要自己下令,允了那般盗贼成平民??
一帮烂民,竟敢跟他斗。
‘啪’
惊堂木响起。
“你敢威胁本官?!”
苏锦歌眼尾轻挑,语气深长:“不敢不敢,只是提醒大人,七日前那铁面无私的巡察使刚刚处理了邬洲刺史,大人好好想想,刺史啊!”
“官何其大?当即不还是下令流放北下?”
“您才区区七品县令,怕是……九族不保。”
赵舟瞬间站起身,额角青筋直跳,指着她的手直颤。
“你你你,好一张能言是非的嘴。”他冷静下来,“此事虽已上报给本官,但这事本官做不了主。“
苏锦歌追问:“那谁能做主?就请谁来!”
“来人,请郡主......”赵舟道。
-
不一会儿只见精美一轿子停在县衙门口。
一袭绯色长裙女子下了轿。
众人齐跪:
“郡主万福。”
安绾妤一甩袖:“都起来吧。”
苏锦歌看着女人瞥见她的眼神带着恣意、高傲。
赵舟看见人,立即从椅子上挪开,弓着腰,拱起手朝着人道:“卑职见过郡主,郡主万福。”
安绾妤斜愣他一眼,刚才有衙门府的人匆忙来郡主府。
说务必请自己过去一趟。
路上那人简单叙述,赵舟没有将招安信上报,也没有实地考察。
被苏锦歌和谢谟抓到了小辫子。
她已知晓一知半情。
赵舟拱起手,朝着女人小声着:“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大胆!郡主也是尔等能知会的?”身旁丫头凌厉道。
赵舟脸色一白,赔着笑脸:“卑职僭越。”
“就在这说吧。”安绾妤略显不耐烦。
赵舟随后看了一眼旁边的范统。
范统吞咽了一下,朝着郡主小声蛐蛐:“苏锦歌跟山匪联系,不不不......苏锦歌先是被赵家六郎诉讼,说修缮的房顶她掺假,她说材料是从西山来的。”
“那西山是山匪阎竖的地界,她用的料又是经过县丞的允许——”
“长话短说!”
安绾妤瞥了他一眼。
范统一惊:“若不是赵县令将招安信一事耽搁,现在阎竖他们已经是合法平民,那......苏锦歌用的料也自然是合法的。”范统犹豫了一下,“赵大人失职未办,郡,郡主怕是也有失察之过……”
闻言,安绾妤瞥了一眼苏锦歌,这小贱人,真的不傻了。
能算到这个地步。
若是今日治她罪,这件事也一定会闹大。
巡察使若真的下来......这件事不好隐瞒。
看来她是铁了心要与官斗。
即使鱼死网破。
安绾妤看着赵舟,眼神漆黑如点墨。
寻常贪了就贪了,如今这么大的事,赵舟竟敢顶风作案。
今上如今很看重招安一事,他死不要紧,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赵舟!可有此事?”安绾妤眸中冰冷。
赵舟忽然听见安绾妤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他瞳孔震颤,慌忙弯腰拱手:“郡主,卑卑职,这这......”
她又看向谢谟:“谢县丞,苏协理可有上报给你,用西山材料一事?”
谢谟站出来,不卑不亢双手拱起:“回郡主话,确有此事。”
随后材料单子,还有西山征用材料的单子谢谟都交给安绾妤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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