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脸喜悦,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那是从街市精心挑选的鸡鸭鱼肉和蔬菜。
小枣在树上再次大声呼唤,“娘,娘,路上来了两个人。”
翠姑闻声从厨房走出来。
她系着围裙,脸上挂着笑容,对两个孩子喊道:“快下来吧,那是咱家的客人,是你傅戈叔叔和小窦哥哥。”
小院的门是敞开着的。一会儿,傅戈和小窦就进来了。
小窦还未进来就叫道:“翠姑姐,我们来了!”
翠姑站在门口,掩饰不住笑意地说:“我家闺女小枣在树上看见了,一个劲儿地在叫唤呢。” 她又仰头朝树上:“你俩快下来。”
小枣抱着树干,像个小松鼠般灵巧地滑落到地面,红扑扑的小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甜甜地叫着:“傅戈叔叔好,小窦哥哥好!”
傅戈和小窦微笑着点头回应。
傅戈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翠姑,说道:“这些都是在街市上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就随便买了些。你看放在哪里好,我提过去。”
翠姑笑着说:“来了就好,还带这么多东西,真是客气了。就放厨房里,我正准备做饭呢。”
翠姑见他们把东西放好了,又道:“先跟我进屋吧。”
翠姑领着他们进了预先收拾好的屋子。
傅戈和小窦一走进去,就感觉那份温暖扑面而来。屋子宽敞而明亮,炕上是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桌案上的梅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顿时,他们感到此番遇到了热心肠的翠姑,真是福气。
傅戈说:“翠姑,你安排地这么周到,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们去厨房干点什么吧。”
小窦也说:“对、对、对,我们也干点活儿。”
“看你俩见外的,跟到了家一样,别客气。院子里有洗澡间,你们先去洗个澡,休息休息再说。”
翠姑边说,边离开了。
她进了厨房,又伸出头来喊道:“铁蛋,你还在树上愣着干嘛,快下来帮忙招待客人。”
小枣拎起一只鸡自言自语:“这是只母鸡,我要留着它下蛋。”说完,便拎着那只鸡去了后院,小院里立即回荡着她咕咕咕、咕咕咕地的声音。
傅戈问:“小窦,是你先去洗澡间,还是我先去?”
小窦:“你先去。我去厨房,看帮着翠姑烧烧火什么的。”
傅戈:“好,那我先去啦。” 他说着,拿起换洗衣服出了门。
小窦应着,也出了门,准备去厨房。
一个男孩正磨磨蹭蹭地从那棵粗壮的杨柳树上滑下来。
小窦估计是铁蛋,问道:“你就是…?”
那男孩缓缓转过身,站在树下,目光直直地盯着小窦,却不开口,一双猫眼噙满了晶莹的泪水。
小窦顿时就惊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快步上前,紧紧拉着铁蛋的手,急切地问道:“太子爷,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爹呢?”
其实,小窦还未进门,铁蛋在树上就认出了他。
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轻声道:“现在,没人知道我是和颐,你就叫我铁蛋,好吗?”
小窦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一片寂静,空无一人。点头道:“好的,我的身世也同样没人知道,若让人知道,就真的完蛋了。”
铁蛋将小窦拉进了自己那间屋子,轻轻关上了门。
二人坐下来,相互倾诉着各自的遭遇与近况。
小窦迫不及待地再次问道:“铁蛋,我爹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那年,你爹背着我,在箭雨纷飞中毅然决然地跳下河,一头扎进了茂密的芦苇荡后放下了我,他说,‘我去把追捕的人引开。你要紧紧抓住身边的芦苇,抓住芦苇就不会沉下去,等追捕的人走远了再上岸。’话音未落,他便悄无声息地游走了。追捕的人沿着江面紧追不舍。我们就这样走散了。我从芦苇中爬了出来,刚好遇到了在河边抓小鱼的小枣,她带着我,到了她家,我就认了翠姑作娘。”
铁蛋顿了顿又道:“小豆哥,你知道的,我是南兆国皇帝的嫡长子,名为和颐。你爹窦春望,是我身边的贴身侍卫。然而,那个曾经对我笑脸相迎的叔父,却暗中勾结东丰国,策划了一场惊天暴乱,颠覆了我们的王朝,残忍地杀害了我的父皇和母后,自己则堂而皇之地坐上了皇位。暴乱之初,父皇便预感到了不祥,他紧急召见了你爹,令他带着我逃离那个是非之地。你爹接受了这个任务,他扮作难民,背着我,混在逃难的人群中,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穿越了云霄关,逃到了云霄国。然而,追捕的人发现了我们。你爹中了箭,又去引开他们……当时,他的血从河里飘上来,像一条红色的飘带,随着他游得越来越远,那红色的飘带也越飘越远……我真的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铁蛋说着,泣不成声。
小窦听着,感觉人都要崩溃了,他道:“中了箭矢,还在水里,我爹他是凶多吉少了……。我接着你说的继续吧。在南兆国,官府的差役为了寻找太子爷和颐,也就是你铁蛋,杀光了所有与你亲近的人。他们找到了我家,我娘,也就是窦春望的妻子。在那生死存亡之际,一把将我,窦小豆,送上了墙头,让我快跑。我含泪跳出了墙头,却没有跑远,眼睁睁看着亲人葬身火海,自己的家也被烧成灰烬的惨状。我没有家了,也没有了亲人,只好跟着流浪的人群来到了云霄国,以一手打鸟技艺为生。后来,被路过的昭王看中,被招募进了骁骑营。我不惧生死,英勇作战,从士卒一直干到了现在的副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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