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知道了她的生父倪铭都统,不肯诬告护国大将军郑宇珑被老皇上封了谥号诚德公,养父古道贵虽然只是捕快,却也因为冒着杀头的危险秘密收养倪铭女儿,受到老皇上授予忠延公的谥号。古代云霄国不同于其它朝代,只要是皇上认可就可以封,没有官职大小、品级限制。
而且,古连翘在北疆智退黑道土匪的事情也被传得神乎其神。
更离谱的是,当初,倪铭被诬告有通敌嫌疑,谁都怕牵连,皇家把他是皇后表弟这一内幕瞒得死死的,如今也被挖地三尺给“考古”了出来。还有最让那帮闲得磨牙的吃瓜者兴奋的是……古连翘不是男的……。
古连翘从没留意过外界议论。
即使她知道了外界的议论也无所谓,她本来也从没有刻意要隐瞒什么。反正自己是穿越而来,顶着前身的皮囊行走古代。从情感上来说,议论的一切都是前身,跟她没关系。
此刻,她神态自若,不仅没有走在新锐队伍里,还掉在了一帮老臣子后面。
她抬头,见前面黑压压都是人头——这次,不知道皇上要宣告什么大事,连卸任的老臣子们也都一并请了来。
……
金銮殿上,季翃听完各种参奏后道:“民富则国富,民强则国强,为了云霄国走出以往桎梏,稳固强盛,希望各位贤卿献计献策。”
陆伯嵩刚接任户部尚书,一堆事情弄得他焦头烂额,上前奏报:“启奏陛下,户部清理了府库,发觉账目亏空很大,急需充实,臣想要派人去各地催收税赋。”
龙椅上的季翃心里清楚,老皇上留下的烂摊子就俩字:没钱。否则,也不会痛快地让位于他。
此刻,底下一阵嗡嗡嗡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老皇上心狠手辣,在位时,臣子们有所畏惧。遇到议事,场面一片鸦雀无声,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而新帝季翃的时代和环境不同,他推崇坚守正道,亨通顺利,和乐益世的朝堂生态。他像一泓风平浪静的湖水,静待臣子们浮出水面。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这些整日沉浸于四书五经之中,历经层层考验、过关斩将,最终得以入选,有些还入编内阁的臣子们,对他竟然缺乏应有的敬畏之情。
季翃也不着急,转着手指上的扳指玩着,眼光却在百官臣子林立的队伍里梭巡,发现古连翘根本没有在前排,居然在老臣子后面的大殿柱子边看见了她。
一张清白的脸,面无表情,嘴唇紧闭,双眼微眯,挂着眼观鼻鼻观心的肃然,虽然不见紧张,但也没有松弛感。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就听底下一声:“启禀皇上,……”
吏部尚书宁德皓见季翃的眼光一直看着下面,就咳嗽了一声,下属江土壤立即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躬身道:“启禀皇上,臣以为,已经入冬。在增加收入充实府库的同时,也要兼顾百姓平安过冬。皇上新近登基,如果把今冬的赋税减三成,定会让百姓欢欣鼓舞。”
季翃做太子时,在街市扮作算命先生私访民情。
这位江土壤,就是在殿试前,找他算过命的那个后生。第二年,江土壤中了进士。季翃急需人才,把他纳入了麾下。目前的官位是吏部侍郎,算是坐火箭升职。
陆伯嵩虽说新官上任才当上户部尚书,可他以前也没少在朝廷里溜达,可不是啥都不懂的愣头青。一听就明白,这肯定是宁德皓那老家伙在挑唆新人互掐呢。心里暗骂:好你个老宁头,你这不是故意让手底下的人出来捣乱吗?府库都空得能跑老鼠了,还要减三成税赋,我就算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他心里窝火,愤怒的情绪无法抑制,但当他抬起头时,却迎上了皇上那带着征询意味的目光。一瞬间,他便明白了,皇上显然已经被江土壤的言辞所打动。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他父亲陆鼎亭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朝堂之上议事,眼睛里要有‘人’。”这句话让他猛然醒悟。
他意识到,在朝堂之上,不仅要关注事情本身,更要顾及到皇上的感受和尊严。即使内心对江土壤的观点不以为然,也不能公然与皇上唱反调,而是应该顺着皇上的意图去“演戏”,至少在表面上要过得去。不管皇上态度如何温和,他也需要在维护皇上尊严。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要一味地阿谀奉承、狗腿谄媚。既要保持自己的立场和原则,也不能轻易与人争执,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事情最终是否能够办成,其实,皇上心里是有底的。关键在于皇上的决心和态度,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支持和配合。
陆伯嵩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脑子像开了挂似的飞速转动,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现学现卖道:“江侍郎所言极是呀。为了不让谷价太便宜伤了农民,也不让谷价太贵伤了百姓,户部正琢磨着上奏平籴策呢,争取做到‘民不伤而农益勤’,就算碰到灾荒年,也能买到便宜粮食。这样就可以避免流民因为饿肚子到处乱跑,造成社会不安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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