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说:“管家隔三差五问我有没有瞧上的男人,喜不喜欢成亲生娃儿。我还以为他是个老色胚,看上我了嘞,当时吓得我魂都要飞了!”
“他没对你动手动脚?”
“没得,”二狗子摇了摇头,“后来我又想,会不会是他闲得没事干,随口问的哦?因为跟我住一个屋的女娃儿,也都被问了一样的问题噻!”
“除了你这屋,其他屋没有?”
二狗子又摇头,“其他屋头都有噻!”
“和你一样,都没事?”
“不是哦,其他屋头好几个女娃儿都不见咯。管家说她们是切过好日子了,以后再也不用沾阳春水,专门享清福了。
“当时管家还问我们想不想跟她们一样,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就随便敷衍过去了,哪晓得有些女娃儿点了头,当天就没影了噻!”
张月旬思索着问道:“她们的年纪是不是与你大姐二姐三姐差不多?”
“硬是被你说准了嘛!再说了,她们爹娘找上门来,管家就扯谎说她们早就赎身走了。就算是闹到官府头去,到最后还是没结果哦!”
“这事确实古怪。管家到底把这些女孩子弄到哪儿去了?”
李简放猜测:“卖给哪个大户人家当媳妇了?还是卖去春楼了?还是毒哑了打残了弄到街上做乞丐?”
“我那时候也有点好奇,但更多的是吓遭了。我一直没答应,管家总到我跟前缠到问,连我娘都被他喊来劝我。也多亏了娘跟我说,我才晓得她们切了啥子地方哦!”
“去了哪儿?”
张月旬和李简放异口同声问道。
二狗子吸了一下鼻子,面色突然变得沉重,“当母鸡噻!”
“啊?”
张月旬瞪大眼。
做鸡做鸭,她都听过。
要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做母鸡,这种事她真是第一次听说。
二狗子解释说:“说白了就是给高家的男人生娃嘛!”
“所以,她们都是去做了高老爷还是高少爷的通房还是暖床丫鬟?”
“不对嘛,”二狗子摆了摆头,“比这还惨!通房和暖床丫鬟再咋个说也算个人,但做母鸡,那就完全不是人了撒!她们就像母鸡下蛋样,非要连续不断地生孩子才行哦!”
“要求必须生男孩?”
“没这讲究,生儿生女都没啥子,关键是要一直生、不停生,直到最后生不动了才算完撒!”
张月旬听到这儿,啧了一声,揪了一下羊角辫。
她嘀嘀咕咕:“高家要这么多孩子干嘛?组成一支军队去打仗争土地做皇帝?”
李简放瞥了张月旬一眼,往下问二狗子:“你娘来劝你给高家做母鸡,那之前你三个姐姐也被劝过?”
“没得,我三个姐姐哪里用得到劝哦!她们跟爹娘说的是,找了个有钱的婆家,只要嫁过去,家里这辈子吃穿都不用愁了。我爹娘就同意了,结果后来我三个姐姐就没音信了。所以我爹才切高家找管家要说法噻!”
“不是去做母鸡?”
“多半就是了哦!我娘当时还劝我,说嫁给云平的祝员外,家里能沾我的光,再也不愁吃穿,弟弟以后也能进好学堂,考个好功名回来。”
“云平的祝员外……听着咋这么耳熟呢?”
楚侑天提醒张月旬:“谢安音和祝员外次子定过亲。”
“哦——”
张月旬隐隐约约有了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她“嘶”的一声,“不对,离开云平前,我没听过有这个人啊。阿放,你记得吗?”
李简放默默摇头。
“没有这个人,高家的管家却说有这个人,哪怕是瞎扯,居然这么巧合地说中了云平祝员外?”
张月旬和李简放对视了一眼。
看来,诡妖和诡妖之间是有交流的。云平的事儿,英招,还有剩下的另外三只诡妖,应该都收到信儿了!
想必,它们已做好了更充足的准备,来对付他们。
楚侑天用筷子敲了一下碗,拉回了张月旬和李简放飘远的思绪。
张月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接着问二狗子,“你娘劝你,你就答应了?”
“对嘛。”
二狗子扒了一口饭,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我没得啥子选择嘛!大姐二姐三姐走了,爹也不在了,妹妹弟弟都还小得很,娘又因为生娃儿落了病,重活干不了。全家三张嘴,全指望我给口饭吃哦!”
“你肩上担子……挺重。”
“早就习惯咯。”
见多了二狗子嬉皮笑脸的样子,突然见她露出脆弱的一面,阿福不知所措。
他默默地夹了一个大鸡腿,送到二狗子碗里,朝她憨厚一笑。
“谢谢哈,”二狗子佯装漫不经心,“菜卡你牙缝头了嗦?”
阿福尴尬地闭上嘴,转到一边扣牙。
二狗子看着碗里的大鸡腿,接着说:“我把包袱理巴适了,等着高家送我到云平。哪晓得马车摇来摇去的,我就睡着了,等醒的时候,才晓得自己在个山洞里哦!”
二狗子从山洞里的一张木床上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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