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一口,甜意在舌尖化开。
甜糯的香气,让她心头多了几分暖意。
焦凰阁的糕点师傅是她重金请来的,手艺绝伦,引得京中老饕日日排队,只为尝一口鲜。
阁里的绣娘们见了她,纷纷含笑行礼。
“凌云公子。”
人人皆知,这是焦凰舍那位神秘的主家,凌云公子。
年纪轻轻,就拥有了这么大的家业。
虽然他脸上都是可怖的疤痕,才以面具示人。
可他谈吐温雅,出手阔绰,竟还有媒婆找上门来,死皮赖脸的想为他说亲。
惹得阁中一众姐妹,笑了好几日。
温弈墨自己,也觉得哭笑不得。
她拿着药单,信步往玉溪药铺的方向走去。
付玉从暗处闪身,想跟上。
“不必跟着。”
温弈墨头也未回。
她的小药库里,药材也该添些了,正好。
玉溪药铺的门脸不大,透着一股药材的苦香。
一个伙计正趴在柜台上打盹。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那人身形精悍,眼神锐利,确实如可竹所说,不像个迎来送往的伙计,倒像个精明的老板。
温弈墨将药单递过去。
“给家人抓的。”
那伙计接过,目光落在“辛夷”二字上时,微微一顿。
他抬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温弈墨一眼。
“公子,这味药难得,要备一备。”
“您傍晚再来取吧。”
那伙计的声音有些沙哑。
“只是这价钱……”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
“您得多备些银子。”
温弈墨的目光,掠过柜台上那架紫檀镶金的药秤,又扫过那半开的药柜。
满满一柜的辛夷,依旧在那里。
她只装作不懂药理,点了点头。
“好。”
“傍晚我来。”
***
“有刺客!”
“保护王爷!”
护卫反应极快,瞬间将安江晖护在身后。
刀光剑影,一片混乱。
刺客身手极好,一击不成,竟在数名护卫的围攻下左冲右突。
一名护卫的刀,划破了刺客的右肩。
刺客闷哼一声,借力后退,竟从怀中掉落一物。
那是一个半旧的香囊。
随即,他撞入惊慌失措的人群,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混乱中,无人看清他的脸。
只记得他右肩受了伤,还有那个掉落在血迹中的香囊。
一名护卫捡起香囊,脸色大变。
“王爷……这……”
安江晖看着那个香囊,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他夫人文烬,亲手为砚儿缝制的香囊。
砚儿几乎日日佩戴,从不离身。
为什么……会在这里?
“咚——!!!”
一声沉闷而有力的鼓响,划破了城楼的混乱。
是终点的战鼓!
有人抵达了!
众人下意识地望去。
只见安谈砚手持鼓槌,站在城楼之上。
他胸口微微起伏,气息略有些不稳,黑色的劲装右肩处,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淋漓。
他胜了。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欢呼。
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双惊疑不定的眼睛。
人群中,不知是谁,第一个开了口。
“看他的肩膀!”
“那道伤……跟刚才那个刺客的,好像在同一个地方!”
“那个监督他的小兵呢?”
一句句议论,向安谈砚袭来。
正在这时,一名士兵连滚带爬地冲上城楼,声音嘶哑。
“报——!”
“在……在巷道里发现……发现李山的尸体!”
“他……他被人毒死了!”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安谈砚的身上。
他是最后一个和李山在一起的人。
他身上有和刺客同样位置的伤。
刺杀现场,又留下了他从不离身的香囊。
人证,物证,俱在。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众人心中疯狂滋生。
小王爷,通敌?
谋逆?弑父?
安谈砚站在那里,任凭无数道目光将自己凌迟。
他知道,他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所有的证据,都完美地指向他。
此刻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缓缓放下鼓槌,一步一步,走到定远王面前。
他没有看那些愤怒或猜忌的脸,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然后,他单膝跪下,声音清晰而坚定。
“父王。”
“此事有诈,儿臣蒙冤。”
“为证清白,也为王府声誉,儿臣……自请入狱,静候调查。”
他抬起头,目光坦荡,没有一丝畏惧与闪躲。
安江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看着他肩上刺目的伤口,听着耳边山呼海啸般的议论。
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
可这天罗地网般的证据,却让他百口莫辩。
身为定远王,他不能徇私。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决绝。
“……准。”
“将安谈砚,暂押天牢,彻查此案。”
“任何人,不得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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