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正式道歉并做出实质性让步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三界。这无疑是对当前以幽冥为主导的新格局最有力的背书,也使得那些尚在观望或心存侥幸的势力,彻底认清了现实。
就在这新旧秩序交替、各方势力忙于重新定位自身之际,一支并不显赫、却自带一股凛然正气的队伍,悄然抵达了曦光神域。
来的正是蜀山一行人。
为首者,依旧是那位须发皆白、道袍古朴的清虚子长老。他身后跟着数名核心弟子,个个气息沉凝,眼神清澈,背负长剑,步履从容。与天界使团那刻意彰显的威仪不同,蜀山众人身上带着一种洗尽铅华的质朴与历经沧桑的沉淀,令人心生敬意。
他们并未直接前往幽冥魔殿,而是先去了三界幼儿园。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正好,孩子们刚结束午休,正在园区内自由活动。小满作为孩子王,正带着一群小伙伴在灵植田里,小心翼翼地给新发芽的灵苗浇水。她挽着小袖子,小脸上沾了点泥巴,却笑得格外开心,指挥着神族的小朋友控制水流不要太大,指导着妖族的小狐狸用爪子轻轻松土,还不忘提醒天界的小仙童别用仙力催生,要“让苗苗自己长大”。
清虚子一行人站在幼儿园外围的结界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不同种族、不同出身的孩子在小满的带领下,和谐共处,纯真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这位见惯了世间纷争、秉持正道的老者,眼中不禁流露出深深的欣慰与感慨。
“赤子之心,可化干戈啊……”清虚子轻声叹息,语气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身后的蜀山弟子们也无不为之动容,他们守护的,不正是这样纯粹的笑容与和平的希望吗?
小满似乎察觉到了外面的视线,抬起头,看到了清虚子等人。她认得这位慈祥的白胡子老爷爷,之前在庆典和幼儿园开业时都见过。她放下小水壶,拍了拍手上的泥,哒哒哒地跑了过来,隔着结界,仰着小脸,乖巧地问好:“清虚子爷爷好!”
清虚子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微微躬身:“小公主安好。见公主与诸位小友相处融洽,老道心中甚慰。”
“我们在照顾小苗苗呢!”小满献宝似的指着身后的灵田,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脸上的泥点。
清虚子笑着点头,目光越发柔和。他并未过多打扰,稍作寒暄后,便带着弟子告辞,前往幽冥魔殿求见罗刹。
魔殿之内,罗刹对于蜀山的到来并不意外。相较于天界的算计与龙族的傲慢,蜀山在此前的战争中始终秉持中立,关键时刻更是坚定地站在了对抗“虚无”的一方,其门人弟子也多有牺牲。对于这个以守护苍生为己任的正道魁首,罗刹虽谈不上亲近,却也无甚恶感。
“蜀山清虚子,拜见魔尊陛下。”清虚子入殿,执道家礼数,不卑不亢。
“清虚子长老不必多礼。”罗刹声音平淡,却也比对待天界使者时多了几分随意,“此来何事?”
清虚子直起身,神色郑重:“老道此来,一为探望小公主,见她康复如初,灵气充盈,心下甚安。二来,”他顿了顿,从身后一名弟子手中,郑重地接过一个长约四尺、通体由万年温玉打造的剑匣。
那剑匣看似朴素,并无太多华丽纹饰,但甫一出现,整个大殿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一股难以言喻的、纯粹到极致的锋锐与灵性,隐隐从匣中透出,令在场所有感知敏锐者都为之侧目。
“是为感谢魔尊陛下在最终决战中,力挽狂澜,击溃‘虚无’主力,挽救三界苍生于倒悬。”清虚子双手托起剑匣,声音沉凝,“此恩此德,我蜀山上下,铭记于心。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万望陛下笑纳。”
说着,他缓缓打开了剑匣。
匣盖开启的瞬间,并无冲霄的剑气,也无刺目的宝光。只有一道温润如水、却又仿佛能涤荡世间一切污秽的纯净光华,自匣中流淌而出。光华之中,静静躺着一柄……“剑胚”。
它尚未开刃,形态也并非固定的剑形,更像是一道流动的、凝练到极致的纯净能量体,其色如无瑕美玉,又似初雪新霁,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微的、天然形成的道纹在生生不息地流转、衍化。它没有杀伐之气,只有一种近乎本源的“锋锐”与“纯净”,仿佛是一切剑之概念的源头,是尚未被赋予任何特定形态与意志的……“剑”之本身。
“此乃我蜀山世代守护的至宝——‘无垢剑胚’。”清虚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虔诚,“传说乃天地初开时,一缕最纯粹的先天庚金之气,机缘巧合落入混沌息壤中孕育而生。它不属五行,超脱阴阳,本身无正无邪,唯‘纯净’与‘潜力’二字可以形容。”
他的目光落在剑胚上,带着无比的珍视:“它无法被直接用作兵刃,因其本身并无固定形态。但它可以作为任何神兵利器的终极核心,赋予其无限成长与纯净的本质。更关键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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