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嘴,指节发白地攥紧刀柄——不能停,必须在祭坛升到龙气最盛的位置前斩断阵眼,否则...
"陈默!"
侧殿传来柳如烟的惊呼。
陈默转头的刹那,正看见程霸的残魂举起半透明的手,指向祭坛中央最后一具宗室尸骸。
那具尸骸的眉心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嵌着的半块玉珏——和程雪手中的青铜板严丝合缝。
"原来如此..."陈默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他终于明白程霸的后手——程雪手中的破阵密文,根本就是启动转生仪的最后钥匙!
祭坛的光芒陡然暴亮。
程霸的残魂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青赤双龙的虚影在他身后凝聚成实体,龙尾卷起的气浪将陈默掀翻在地。
他撞在祭坛边缘的石柱上,柴刀"当啷"落地,眼前发黑的瞬间,听见程霸的声音穿透轰鸣:
"小崽子,现在知道什么是地狱了么?"
陈默咬着牙撑起身子,伸手去够柴刀。
他的指尖刚触到刀柄,便听见头顶传来锁链断裂的最后一声脆响。
整座祭坛在龙气的托举下拔地而起,悬浮在离地十丈的半空,程霸的残魂站在阵眼中央,正将程雪手中的青铜板缓缓按进那具尸骸的眉心。
"不——"陈默嘶吼着扑向祭坛,可他的脚步刚迈出,便感觉体内最后一丝战魂残片彻底崩解。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他却死死盯着程霸的残魂,喉咙里挤出带血的冷笑:"你错了...地狱里,从来不止你一个。"
祭坛的光芒映红了他的眼。
陈默攥紧柴刀,龙鳞在他胸口发烫——那是苏清漪的山河令在共鸣,是柳如烟的影丝在牵引,是程雪的眼泪在灼烧。
他踉跄着向前,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却始终没有停下。
因为他知道,门后就算是地狱,也总得有人,把光带进去。
程霸青灰色的残魂在祭坛上剧烈扭曲,指甲深深抠进龙渊阵眼的青铜纹路里,发出刺耳的尖啸:"给我碎!"最后一道锁魂链应声炸成齑粉,整座祭坛如被巨龙托举的玉盘,裹着青赤二色龙气直冲地宫穹顶。
陈默刚迈出半步,左腕突然传来灼痛——两条由龙气凝成的虚影已缠上他的手臂,鳞片擦过皮肤时,竟发出金属刮擦的声响。
"咔嚓!"
左手腕骨碎裂的脆响混着程霸的狂笑炸响。
陈默额角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砸在青石板上,却仍咬着牙往前挣。
龙尾扫过他的腰腹,肋骨断裂的闷响接二连三,他踉跄着撞在祭坛边缘的石柱上,柴刀"当啷"落地,喉间腥甜如决堤的洪水,喷在胸前龙鳞纹的衣襟上,染出触目惊心的红。
"小崽子,这就是与天争的下场!"程霸的残魂浮在祭坛中央,程雪手中的青铜板正缓缓嵌入宗室尸骸眉心,"等我吞了这龙脉,你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闭嘴!"
一声断喝穿透轰鸣。
苏清漪不知何时从侧殿冲了出来,鬓发散乱,腰间山河令残碑泛着幽蓝微光。
她素白的裙裾被气浪掀起,却仍挺直脊背,将残碑重重插入陈默脚边的青石板。
石板应声裂开,残碑上的刻痕突然泛起血色流光,像活过来的蛇群般钻入她掌心。
"白起前辈!"她仰起脸,眼角渗出鲜血,双手在胸前结出古老法印,"若您尚存一念正义——"话音未落,残碑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整座地宫的烛火同时熄灭,唯有那道金光如柱,直冲天穹。
陈默眼前一花。
模糊的金甲身影自虚空中凝聚,虽只有半人高,却带着千军万马的肃杀之气——是白起战魂残影!
战魂手中的青铜剑指向祭坛,程霸的残魂突然一颤,青赤双龙的虚影竟在原地打了个转,龙首畏缩地垂下。
"关二哥!"陈默喉间溢出低吟。
他识海深处那团沉睡的火突然腾起,青龙战魂的虚影破体而出,鳞片上的鳞粉簌簌坠落,在半空凝成龙形。
两道战魂一青一金,分别悬在陈默左右,龙首相对时,竟在半空转出个阴阳鱼的光纹。
"这...这是双龙归位?"
不知何处传来老道士的惊喘。
陈默抬头,透过地宫穹顶的裂缝,看见皇城上空被金光映得发亮,百姓们仰头惊呼,连巡逻的金吾卫都跪了一地。
他突然笑了,血水顺着嘴角滴在青石板上:"原来...这就是潜龙命格。"
龙气缠绕的手臂突然一松。
陈默趁机弯腰捡起柴刀,掌心的老茧被刀柄硌得生疼,却让他清醒异常。
他盯着祭坛上程霸扭曲的残魂,运转《六甲神装诀》——经脉里的内劲如活物般窜动,顺着手臂爬满全身,在皮肤下凝成金色符文。
那些原本僵化的龙鳞竟开始流动,每一片都发出细碎的嗡鸣,像在应和地脉的心跳。
"给我断!"
陈默暴喝一声,柴刀裹挟着两道战魂的气息劈向祭坛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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