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配殿这边,安陵容训完话之后,便让织音领着一众宫女,太监归置东西去了。
自己则假寐着养养神,顺带理一理思绪,盘算今天需要办好的事。
绮音如同隐形了一般,默默矗立在安陵容的身边,悄悄观察,警戒着门外走动的每一个人。
路过的织音只消看上一眼,便立刻反应过来,连忙交代宫女,太监们放轻脚步,降低声音。
可没过多久,东配殿那边的喧闹声就远远地传了过来。
安陵容立刻无奈地睁开眼睛朝门口看了过去,因为她已经听出了那个麻烦人物的声音。
绮音则是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悦。
依旧面无表情,但却朝门口快走了几步。
打算去关上门,为自家主子隔绝些吵闹声的意图,也是相当明显。
安陵容从她的背影上,能看出几分气呼呼的感觉,心下好笑又安慰。
“绮音,不用去关了。今天还有得热闹,是休息不了的。”
绮音木着小脸点了点头,外人看着高冷,自家人看着呆萌。
像是在应和着安陵容说的话,绮音才刚回到安陵容身边,外面皇后和华妃送赏的人就陆续都到了。
一通热闹的搬运和谢恩,安陵容所在的会客厅桌面上,便多了一堆看着颇为丰厚的衣料,首饰,绒花和脂粉。
大概是这一次安陵容的位分并没有独树一帜的低,所以明面上,皇后和华妃的赏赐,看着也和送去给夏冬春的差不多。
只是两辈子加起来,看过不少好东西的安陵容,却一眼能看出质量上的差距。
这点小心思,穷乡僻壤出来的小家子气安陵容是看不出来的,所以自然不会暴露。
而如今看出来的安陵容,却是心中门清,全然不在意,自然也没这个想法捅破出去。
说不得以后要是真撕破脸了,还能臊上一臊某些人。
这么想着,安陵容还颇觉有趣。
不过为了避免夏冬春还像上一世那般,没脸没皮地过来比较,炫耀。
安陵容还是在客客气气送走剪秋和周宁海之后,便迅速让织音带人将东西送进了库房,单独,妥善地存放。
以至于跑过来,疑似要打招呼的夏冬春,刚到嘴边的话,直接讪讪地咽了回去!
原本夏冬春其实是想借着收到赏赐的机会,趁着剪秋还没走远,想拉着安陵容一起奉承奉承皇后,好让两人在宫中的日子好过一些。
毕竟,以她从小耳濡目染,被她额娘种下的根深蒂固的观念便是,正室地位高于内宅其他任何妾室。
再加上乌拉那拉家和他们包衣拐着弯的关系,自然是她天然想要亲近,值得投靠的对象。
而安陵容上次帮过她,她们俩如今又正好同处一宫,所以有些傲娇的夏大小姐自然是愿意“勉为其难”的,顺带拉安陵容这个微末出身的小官之女一把。
可是没想到安陵容边的赏赐竟然全部都被收了起来,硬是让她想要拉起话题的由头都没有了。
场面一时间也变得有些尴尬。
安陵容并不知道她的“好意”。
见她这副尴尬的样子,还当她是如自己所提防的那般一样,想要过来比较,炫耀,只是却已经无门而入,胎死腹中。
不由地目光闪了闪,心中暗暗发笑。
“你……你这个人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吗?!
刚收到的赏赐也不好看一看,就这么直接搬进了库房。
你知道吗,那可是皇后娘娘的赏赐。
以你的身份,难道不应该看着那些赏赐,好好感念,铭记皇后娘娘的恩德吗?!”
大概是脑袋重新恢复思考,夏冬春很快就有些气急败坏,甚至是怒其不争地看着延禧宫大门方向诘问起安陵容。
若是她单独说这样一段话,安陵容百分之百会以为她是在无理取闹,讥讽自己的家世出身。
可是加上她脸上的表情和视线所指,安陵容忽的就灵光一现,反应过来她真正的用意。
所以,这辈子的夏冬春因为自己帮过她,不止不打算为难再为难自己,反而,好像还打算帮衬自己在皇后那里得些好感?!!
安陵容的嘴角抽了抽,有些明白上辈子她为什么要说那样一番捧皇后贬华妃的话了。
这人有些小聪明,但真的不多。
她懂得通过剪秋,在皇后那里挣些好感。
但是她却完全错估了皇后的人品和实力,以及她自己的能耐和价值。
“夏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感念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两位的恩德,难道不是应该更加珍惜地保管好两位的赏赐之物吗?
妹妹出身微末,见识不多,所知的感念之举,便只能想到这一种。
若是有所疏漏,想必两位娘娘也是能体恤的。”
心念急转间,安陵容即便感受到了夏冬春的好意,也不会任由她有口无心地将那个“不敬皇后”的名头扣到自己头上。
自然也是当即就于情理之中,为自己进行了辩驳。
夏冬春只知剪秋刚从她殿中出去,还没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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