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
门外的一声禀告打断了二人的对弈,守在门侧的侍卫统领行礼退下,让过了走入的两道身影。
李承恒轻轻一推棋盘,棋子哗然散落。他从榻上起身绕过屏风,踏进正厅。
这里是他平日处理政务的书房,案台上还堆放着未处理完的奏折。书架上堆放着书简,几幅半展
的书画胡乱的插在书架缝隙里。
正在整理的侍女见圣山现身,忙不迭地福身退下。
他未曾理会来人,径直落座于案台后的龙椅,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摆,这才将目光投向门前肃立的二人。
曜乾也跟着李承恒绕过屏风,安静的立于案侧,一并望去。
是月曜和金曜的首领:月乾和金乾。
他们见李承恒目光望来,赶紧低头拱手,连呼吸都刻意减弱。
“你们来这里,是装哑巴的?”
李承恒冷哼一声,显然对他们的表现极为不满。
二人的头垂的更低,身子微颤。月乾咬了咬牙,率先开口。
“禀圣上,瑟曦公主和主祭司已经被关进清心苑。那个主祭司身上的力量有些麻烦,我们暂未施以手段。”
他顿了顿,见龙椅上的人并未露出不满,才壮着胆子继续补充:
“瑟曦公主身份特殊,我们并未为难她。只是她自己便说了她不是塞蕾丝特,而是叫爱尔莎…”
月乾吞了吞口水,偷眼瞧了瞧那个面无表情的国君。
“事关重大,属下不敢耽搁,便急着来报。”
说完便如同静待天威的虫蚁,弯着腰不再言语。
“清心苑啊…”
李承恒轻念这三个字,仿佛只是一处花园。
但曜乾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名字听起来就如同清心静气的园林,可曜乾却知道,这可是太初圣殿中最恐怖的地方。
只有威胁到王权的叛徒和异端,才有资格被关在那里,而且听说…
那里关着的,不止是人…在更深的地下,还镇压着更恐怖的存在…
只是搞不懂为什么李承恒改了这么个名字,明明以前叫“无生渊狱”来着…
曜乾偷偷看了一眼案后的李承恒。
此时的他漫不经心的翻动着案台上的奏折,扫视着上面的字句。仿佛比起冒犯君威的囚犯,这才是眼前最值得关心的事物。
“放了吧。”
他终于从奏折上收回了视线,抬眼看向前方的月乾和金乾。二人神色震惊,显然始料未及。
“怎么?”他冷冷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讥讽:“连你也觉得奇怪?”
李承恒扭过头,看向案台旁的曜乾。对方同样也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曜乾神色复杂,终究还是大着胆子绕到案台前,俯身抱拳,低声说道:
“禀圣上,属下确实不解。”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促使着他,竟让他鼓起胆子,出言质疑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两人一旦放走,必定回到瑟曦阵营。届时瑟曦女王也许还会以为我们怕了,释放囚犯借以示弱。”
他说完便抬头直视李承恒,眼中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
“属下认为,杀!而且还要杀的震天撼地,让天下皆知!王权,不可侵犯!”
李承恒半晌没说话,凝视着面前这个忠诚却又激昂过头的部下。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
“哎…曜乾。”
他的语气似笑非笑,并没有被质问后的愤怒。
“你知道为何,你下棋总是赢不了我吗…”
他从龙椅站起,绕过案台,缓步走到曜乾面前。
“因为你只看到眼前的杀伐,却不看随后的变化。”
李承恒侧过身,拍了拍曜乾的肩膀。后者猛然一震,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每一次你输棋,都是因为你亲手将你的棋子,落入我早已布置好的杀局。”
李承恒抬起头,眼神逐渐凌厉。他越过曜乾,走向站在门前的月乾和金乾。
“我本无需解释,但,就当作是国君给予忠臣的一点奖赏吧…”
他声音低沉,目光越过眼前的二人,仿佛穿过千山万水,钉在了水晶王座上那个女王身上。
“释放那个假公主和主祭司,并不意味着她们能活下去。”
他语气森冷,带着浓郁的杀机。
“五天…”他说。
“我要让瑟曦女王,亲自把她们送还到我的面前!”
“以她们的鲜血,慰藉这场战争中死去的无辜之人!”
李承恒狠狠向下一斩手,深深吸了口气,重重转身走回龙椅坐下。
他目光如锋,扫过前面噤若寒蝉的三人,随手一摆。
“此事略过,还有何事?”
金乾这才猛的回神,踏前一步,双手抱拳,躬身禀报。
“圣上,监天司传回消息了。”
他略作整理,尽量将纷乱的局势,凝练成简洁的陈述:
“通林道除了流霜省,其余二省马上响应,正在组织兵马。但通林道四柱使尘寰和镇岳将军…仍无音讯。另外…有人看到文相离开神京后,逃向通林道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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