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卷着硝烟与血腥,呜咽着掠过狼藉的冰河战场。李锡勇手中那个从抗联烈士遗骸中取出的冰冷铁盒,底部刻着的“冰河遗蜕钥,石人霜菊开。真匣启封处,血浸白山骸。”如同淬毒的谶语,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这冰冷的金属,究竟是打开生路的钥匙,还是引爆炸弹的引信? “小心——!” 警戒哨兵凄厉的嘶吼如同裂帛,瞬间撕碎了短暂的沉寂!
咻——轰隆!!!
一枚九二式步兵炮炮弹带着死神的尖啸,狠狠砸在距离队伍隐蔽冰坨群不足二十米的冰面上!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致命的弹片和磨盘大小的锋利冰凌,如同风暴般横扫而来! 噗嗤!噗嗤!
“啊——!”
惨叫声骤然响起!两名走在边缘的士兵瞬间被密集的冰刃和弹片撕碎!温热的血雾在冰冷的空气中爆开! “炮击!隐蔽!” 李锡勇目眦欲裂,狂吼着扑倒在地,死死护住怀中的铁盒!巨大的震荡让他五脏六腑都翻滚起来! 冰坨群后瞬间一片混乱!爆炸的气浪将众人狠狠掀翻!许明夏尖叫着扑在陈铁柱身上,用自己单薄的身体为他抵挡飞溅的冰渣碎石!“柱子!” 她惊恐的声音淹没在连续的爆炸轰鸣中!陈铁柱被震得闷哼一声,后背伤口剧痛钻心,冷汗瞬间浸透绷带,意识在剧痛边缘挣扎。 赵大山背着陈铁柱,巨大的身躯也被震得一个趔趄,但他死死稳住下盘,用后背硬抗了冲击,将剧烈颠簸控制在最小。苏婉婷蜷缩在他脚边,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焦距,只有身体在本能地剧烈颤抖。 “黑塔”痛吼一声,大腿箭伤处的包扎瞬间被鲜血洇透!“小刀子”和老郑叔奋力将他拖到一块巨大的冰坨后。 “他娘的!鬼子疯了!” “黑塔”吐掉嘴里的冰碴血沫,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炮弹袭来的方向——雪坡上方,几门九二步兵炮的炮口硝烟尚未散尽,旁边人影绰绰,更多的土黄色身影正如同潮水般沿着雪坡向下冲锋!歪把子机枪喷吐的火舌在昏暗的光线下织成一张密集的死亡火网! 这一次,日军不再是试探性的袭扰,而是倾巢而出的、带着无尽怒火与复仇意志的决死冲锋!山本隆一的惨死和被钉在冰坨上的耻辱,彻底点燃了这些关东军野兽的凶性! “杀给给——!”
“为山本队长报仇!杀光支那猪!”
野兽般的嚎叫伴随着爆豆般的枪声席卷冰面!子弹如同冰雹般砸在冰坨上,溅起密集的冰屑!数量远超之前! 雪坡顶端,一个瘦削挺拔的身影如同标枪般矗立。武田雅人!他褪去了军大衣,只穿着笔挺的将校呢制服,领口的金色将星在炮火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双手拄着那把标志性的、刀鞘嵌有金色菊纹的军刀,刀柄末端的金色穗子在寒风中纹丝不动。帽檐下,那张如同刀刻般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如同冰原上锁定了猎物的毒蛇,平静地俯瞰着下方血腥的战场。山本隆一的死,似乎并未在他心中掀起一丝波澜,只有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变得更加冰冷。 “将军阁下,第三小队已经压上,火力完全覆盖支那残兵!他们插翅难飞!” 一个参谋军官恭敬地在他身后报告。
武田雅人没有回头,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目光依旧锁定在冰坨群后那几个顽强抵抗的身影上,尤其在李锡勇和陈默函藏身的位置多停留了一瞬。他缓缓松开拄刀的右手,伸入军装内袋,拈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极其缓慢、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本就锃亮的刀鞘上那朵冰冷的金色菊纹。优雅的动作与下方炼狱般的战场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冰河战场上,战斗瞬间进入了最血腥的白热化!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 李锡勇嘶吼着,驳壳枪在他手中爆发出连续的怒吼,精准地点倒两个冲在最前面的鬼子!“铁柱!” 他猛地将一颗缴获的香瓜手雷塞到本家“铁柱”手里,“看到那挺重机枪没有?给老子炸了它!”
本家“铁柱”眼睛赤红,接过手雷,猛地拉开保险销,在日军子弹编织的火网中,如同灵活的猿猴,借助冰棱的掩护,翻滚腾挪,拼命向那挺疯狂扫射、压制得众人抬不起头的九二式重机枪靠近! 哒哒哒哒——!
重机枪的子弹如同泼水般扫来,打在他身边的冰面上,溅起密集的冰屑!每一次跳跃都如同在刀尖上舞蹈!死亡的阴影紧紧相随! “掩护铁柱!” 赵大山将昏迷的陈铁柱小心放平在许明夏身边,抓起地上那支打光了子弹的三八式步枪,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沉重的枪身当作标枪,朝着机枪手的方向狠狠掷去!沉重的枪身在空气中发出沉闷的呼啸! 虽然未能击中,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机枪手下意识地一缩头,火力出现了瞬间的迟滞! “好机会!” 本家“铁柱”眼中精光爆闪!猛地从藏身的冰棱后跃出,如同离弦之箭,向前冲刺几步,用尽全身力气将冒着青烟的手雷投向重机枪阵地!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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