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路远难行,他不敢擅自答应,便道:“二位请稍候,我进去禀报一下总镖头。”
很快,镖师出来,将二老请进了镖局大院。只见院子里,雷总镖头正在院子里虎虎生威的打着拳。
他见镖师引着两位面生的老人进来,便收了势,拿起搭在一旁的汗巾擦了擦手,走过来朗声问道:“二位来我威远镖局,有何贵干?”
隋父又将想去西南、想随镖队同行的请求说了一遍,语气更加恳切。
雷总镖头沉吟道:“走西南的镖,倒是巧了,刚好有一支队伍定了正月十六出发,押送一批药材去青州。”
他又仔细问道,“不知二位去西南具体是到哪里?是去寻亲吗?”
隋父赶紧回答:“我们去石城,投奔女儿和女婿。”
“石城?”雷总镖头觉得这地名有些耳熟,忽然想起一人,试探着问道,“你女婿可是叫秦阳?”
隋父一听,又惊又喜,连忙点头:“正是!正是秦阳!”
雷擎天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热情:“哎呀!这可真是巧了!”
他热情地将二老请进客厅,吩咐人看茶。坐下后,隋父顾不上寒暄,赶紧又问:
“雷总镖头,不知……不知我们老两口跟着镖队走,这价钱……是多少?”
雷擎天是个爽快人,直接说道:“按规矩,这么远的路,又是两位,一般得收这个数。”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六十两银子。这包括了路上的食宿和镖局的保护。”
六十两!隋父隋母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面露难色。他们变卖了所有,又还了债,身上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下三十两银子了,远远不够。
雷总镖头何等眼力,一看二老的脸色,立刻明白他们恐怕是囊中羞涩。
他想到秦阳的为人,又看这两位老人年纪这么大还千里迢迢去投奔,想必是遇到了难处,心中顿时生了恻隐之心。他大手一挥,爽快地说道:
“不必为难,我和秦阳是旧相识,朋友之间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既然你们是去寻他,这趟便算我们镖局顺路捎带一程,不谈钱了。”
隋父一听,却连忙摆手,态度异常坚决:“使不得,使不得,总镖头,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走镖是辛苦买卖,规矩不能坏。我们老两口虽然没什么钱,但不能白占这个便宜,让您难做。”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所有的银子,一股脑儿塞到雷擎天手里。
“这是三十两是我们能拿出来的所有了,您务必收下。”
雷总镖头看着手里两人所有的家当,又看看隋父那执拗而认真的表情,心中不禁对这两位生出了几分敬意。
他推脱了几次,见隋父态度坚决,只好叹了口气,将银子收下:“好吧,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收下这三十两。”
见事情说定,雷擎天又看二老还带着行李,便开口道:
“既然定了正月十六走,这些天二位若是不嫌弃,就住在我们镖局吧?客房都是现成的,也省得你们再去外面找客栈花销。”
隋父隋母此时身上确实已无多余的钱财,见雷总镖头如此热情周到,心中感激不尽,便也不再推辞,连声道谢答应了下来。
虽然住在了镖局,但老两口闲不住,更不愿意白吃白住。第二天一早,隋母就主动去帮着浆洗打扫,隋父则径直钻进了镖局的大厨房。
他几十年的手艺不是白给的,虽是家常菜,却做得格外入味可口,无论是大锅的炖菜还是精巧的小炒,都让走南闯北、吃惯了江湖饭的镖师们赞不绝口。
老两口用他们的勤快和实在,很快就融入了镖局这个临时的大家庭,一边帮忙,一边安心等待着正月十六的到来。
孙知言的父亲孙弘文和母亲周荔,踩着年三十的尾巴从任上赶回了石城,与父母、儿子一同过年。
见到数月未见的儿子,夫妻二人自然是欢喜不已。更让他们惊喜的是,孙知言身上发生了显着的变化。言谈举止间少了几分娇气,多了几分豁达和见识,眼神也更加明亮坚定。
孙弘文看着儿子的变化,欣慰地点头,眼中满是赞许。而周荔见到儿子不仅学业未荒废,反而被公婆教养得如此懂事,心中更是充满了感激。
她拉着王夫人的手,眼圈微红,声音都有些哽咽:“母亲,真是……真是太辛苦您和父亲了。言儿能有今日,全赖二老悉心教导,儿媳……儿媳真不知该如何谢您才好……”
王夫人慈爱地拍拍她的手背,目光温柔地落在周氏已经明显显怀的肚子上,笑道:
“傻孩子,快别这么说。言儿是我孙家的长孙,教导他是我和你父亲分内之事。”
她语气更加柔和:“你才是我孙家的大功臣呢,给家里添丁进口,咱们家啊,没有谁的功劳比你更大了。”
周荔被婆婆如此直白地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脸上洋溢着即将再次为人母的温柔光辉,但眉宇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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