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太妃那夜缥缈诡异的呓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苏明月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古井……通往旧事……明月……当空……小心……火……”
每一个词都像是某种晦涩的谶语,与她当前的处境和名字隐隐呼应。这绝非巧合!那位被囚禁在隔壁荒院的太妃,定然知道些什么,甚至可能是在用这种方式向她传递信息。
然而,静心苑内外监视严密,那名指派来的侍女更是寸步不离,她根本没有机会去探查那口古井,更无法与隔壁的太妃取得联系。
日子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汹涌的状态下度过。每日除了例行公事般的诵经祈福,苏明月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中,表现得安分守己,甚至有些怯懦。送来的饮食她依旧万分小心,非经银针和薛九针所赠香囊双重检验,绝不敢轻易入口。
皇后和丽贵妃的人又分别来过几次,或明或暗地试探,见她始终是一副受惊过度、谨小慎微的模样,似乎也逐渐失去了兴趣,来的次数渐渐少了。
但这并未让苏明月感到轻松。她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对方一次下毒不成,定然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手段只会更加隐蔽和狠毒。她必须尽快找到破局之法,否则迟早会葬身在这深宫之中。
转机出现在她入静心苑的第七日深夜。
是夜,狂风骤起,电闪雷鸣,酝酿了许久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密集地敲打着屋檐窗棂,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笼罩在一片混沌的水幕之中。
这样的天气,连监视的侍卫和宫女都放松了警惕,缩在值房里躲避风雨。
机会来了!
苏明月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换上早已准备好的深色便服。她走到窗边,仔细聆听了片刻,确认外面除了风雨声再无其他动静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如同狸猫般敏捷地钻了出去,迅速隐没在瓢泼大雨和浓重的夜色里。
雨水瞬间将她浇透,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哆嗦,但她顾不得这些,凭借着白日记下的路径,压低身形,快速向庭院中央那口古井摸去。
古井被一块厚重的青石板半掩着,上面落满了枯叶和泥土。苏明月用尽全身力气,才在湿滑的地面上,将石板一点点挪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混合着泥土腥味和陈年腐朽气息的冷风从井口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好的小火折子(薛九针给的装备之一),点燃,借着微弱的光芒向下望去。
井壁布满湿滑的青苔,深不见底。但在井口下方约一人高的地方,她隐约看到井壁上似乎有一个**不起眼的、人工开凿的凹陷**!
难道……这就是入口?
她不再犹豫,双手扒住湿冷的井沿,小心翼翼地向下探去。脚踩在滑腻的井壁上,几次险些失足,全凭着一股求生的意志力才勉强稳住。
终于,她的脚触碰到了那个凹陷。仔细一看,那竟是一个仅能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口被蔓生的藤蔓和苔藓几乎完全覆盖,若非特意寻找,绝难发现!
苏明月心中狂跳,用匕首割断藤蔓,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洞口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芒,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不大的石室之中。石室四壁空空,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空气浑浊不堪,显然已废弃多年。
然而,在石室的一角,她发现了一个半埋在上里的、腐朽不堪的木箱。
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走上前,用匕首撬开那几乎要散架的木箱。
箱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件被小心包裹着的旧物。
最上面是一幅卷轴。苏明月小心翼翼地展开,画纸已经泛黄发脆,但上面的颜料依旧清晰。
画中是一位身着宫装的年轻女子,站在一株梨花树下,巧笑嫣然。那女子的容貌……竟然与苏明月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灵动,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画中女子的气质更加温婉柔美,而苏明月则多了一份来自现代灵魂的坚韧与灵动。
这……这是谁?!
苏明月的手微微颤抖,目光落在画卷右下角的题字上,虽然字迹有些模糊,但仍可辨认:
“**元和九年春,写爱妃月儿于梨香院。**”
元和?这是**前朝大夏**最后一个皇帝的年号!
月儿?苏明月……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月字!而生母早逝,名讳不详……
一个惊人的猜想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开!
她猛地看向木箱中的其他物品。下面是一些女子的首饰,虽已黯淡,但做工精巧,绝非寻常官宦人家能用。还有几本纸张脆化的书籍。
她拿起最上面一本,封皮早已腐烂,内页的字迹也多有残缺,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些诗词杂记,笔迹娟秀,与画卷上的题字风格一致,应是同一人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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