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缝里渗出的混沌气裹着铁锈味漫上来,蛟魔王的混沌刀垂在脚边,刀身还凝着未散的黑雾。
他仰头时,发间沾的碎鳞在幽光里忽明忽暗:"猴子,你说得对,我的命不该这么浪费。"喉结动了动,又低下去,"可要是打不开这石碑的封印,咱们谁都走不出这裂隙——当年那批追我的天兵,他们的残魂还锁在碑里,每道刻痕都是绞命的索。"
孙悟空屈指弹了弹金箍棒,金纹在棒身流转如活物。
他望着石碑上七十二道刻痕,那些原本吞噬灵气的幽光,此刻正映着七大圣结义时的虚影——白鹏的翎羽扫过狮驼王的战鼓,猕猴的银枪挑落酒坛的泥封,连自己当年沾着酒渍的破袖口都纤毫毕现。"你当我带你来是看旧影?"他忽然笑,露出点当年在花果山撒野时的顽气,"当年咱们结义喝的是百花酿,现在这裂隙里飘的,倒像掺了归墟的苦。"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颤。
裂缝里腾起的灰雾凝成一道人影,像是被水洗过的旧画,眉眼轮廓却清晰得惊人——赤尻马猴。
他穿着褪色的青布衫,腰间挂着串青铜铃,每走一步,铃铛便发出空寂的轻响,震得周围的混沌气都泛起涟漪。
"赤尻前辈?"孙悟空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记得五百年前在方寸山听菩提讲道时,曾见过这位混世四猴的传说:赤尻马猴能篡改因果线,连阎王殿的生死簿都锁不住他,却也因此被天道忌讳,隐入三界之外。
"我是来还债的。"赤尻马猴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青铜,他抬手抚过石碑,七十二道刻痕突然渗出暗红的光,"当年我用避死延生术救过镇元子座下的人参果树,欠了地仙一脉因果。
如今这碑上的封印,是混沌规则和因果锁链绞成的死结——要解它,得先撕断因果线。"
蛟魔王握紧混沌刀,刀身黑雾翻涌:"需要我们做什么?"
"篡改因果不是改账本。"赤尻马猴转身,灰雾里的眼睛泛着浑浊的金,"每根因果线都连着命数,撕错一根,你们的魂儿都得被天道碾碎。"他抬手结印,指尖跳出无数半透明的丝线,红的是生,黑的是死,金的是劫数,"但你们走运——这碑里锁着的,是当年围剿七大圣的天兵残魂。
他们的因果线,本就该断在你们手里。"
话音未落,那些因果线突然缠上石碑,像无数条毒蛇啃噬岩石。
七十二道刻痕开始崩裂,发出类似骨节错位的脆响。
可就在这时,裂隙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一道漆黑的洪流从地缝里喷涌而出——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混沌气,是被封印镇压了千年的混沌本源,带着毁天灭地的暴戾。
"退!"孙悟空反手拽住蛟魔王的手腕往后扯,金箍棒横在两人身前。
可那洪流快如闪电,眨眼间便要撞上赤尻马猴。
"老蛟!"孙悟空的吼声里带着风刃。
蛟魔王的混沌刀突然爆发出刺目黑芒。
他咬碎舌尖,血珠溅在刀身上,黑雾凝成一面巨盾挡在赤尻马猴背后。
洪流撞上盾的瞬间,盾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踉跄着单膝跪地,喉间涌出黑血:"猴子!
快点!"
赤尻马猴的额头渗出冷汗,结印的手开始发抖。
那些因果线本是半透明,此刻却变得通红,像被火烤化的蜡:"因果反噬...要来了!"
"镇元子!"孙悟空突然抬头看向裂隙顶端。
不知何时,镇元子的身影出现在上方的岩缝里,手中人参果树的枝条垂下来,结着的人参果泛着青光。"悟空,赤尻的术法承受不住本源冲击!"镇元子的声音混着木樨香传来,"用你的金箍棒引一部分混沌气!
那棒是混沌石所铸,能吞能化!"
孙悟空眼睛一亮。
他旋身将金箍棒插入地面,金纹瞬间蔓延成一张光网,那些撞碎蛟魔王盾的混沌气触到光网,竟像雪落热油般"滋滋"作响,被金箍棒贪婪地吸收。
棒身开始发烫,他却咬着牙不退半步——当年在八卦炉里炼了七七四十九天,这点热度,还烧不穿他的筋骨。
赤尻马猴的因果线终于重新稳定下来。
他大喝一声,所有丝线突然收紧,七十二道刻痕同时迸裂!
碎石纷飞中,石碑中央露出一枚暗金色的印记,形状像朵未开的青莲,表面流转着星河般的光。
"成了!"蛟魔王抹了把嘴角的血,混沌刀上的黑雾淡了些。
他踉跄着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枚印记,"只要毁掉这东西,就能解开裂隙的封印?"
赤尻马猴喘着粗气摇头:"那是封印的核心,得...得用混沌本源激活它。"他的灰雾开始消散,显然术法已到极限,"孙悟空,你是混沌石所化,只有你能..."
话音未落,孙悟空已经抬手。
他的指尖离核心印记只剩三寸,忽然听见裂隙深处传来极轻的"咔"声——像是某种更古老的封印,正在被什么东西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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