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脚下,临时搭建的军营延绵数里。太子赵寰的中军大帐内,黑气缭绕。
沈墨卿步入帐中,只见太子正对着一面铜镜自语。镜中映出的影像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偶尔竟显现出非人的复眼结构。
“沈卿来了。”太子未回头,声音带着回响,“看,草原的星空多美。煞气在这里如此活跃,仿佛大地在呼吸。”
沈墨卿躬身:“殿下,前锋军已与敌军接触。敌军中确有不死军,但...似乎发生了意外。”
“意外?”太子转身,眼中黑气流转。
“不死军开始无差别攻击,甚至反噬己方。更可怕的是,被伤者会在数刻内发生异变,成为新的攻击者。”沈墨卿凝重道,“军医官怀疑,这是一种极厉害的...尸毒。”
太子轻笑:“煞气本就蕴含死意,有些许反噬正常。待孤亲自掌控,自会驯服它们。”
突然,帐外传来凄厉惨叫和混乱的呼喊。一名侍卫满脸是血冲进来:“殿下!大营西侧出现异变者!见人就咬,被咬伤者也很快发狂!”
沈墨卿与太子冲出大帐,只见西营已乱成一片。数十个眼睛浑浊、行为疯狂的士兵正在攻击其他人。被咬伤者很快倒地抽搐,不久便爬起加入攻击行列。
更可怕的是,这些“行尸”动作迅猛,远超乱葬岗那些。
“有意思。”太子竟露出兴奋表情,“煞气与某种疫病结合了?待孤取些样本...”
他竟要亲自上前,被沈墨卿拦住:“殿下不可冒险!请允臣带人处理!”
太子瞥他一眼,略感无趣地摆手:“去吧。尽量留几个完整的,孤要研究。”
沈墨卿心中发寒,但仍迅速调集亲卫,以盾阵和长矛围堵行尸,点火焚化。然而混乱中,仍有数只行尸冲破防线,消失在黑暗中。
三日后,疫情急剧恶化。
不仅军营,附近村镇也开始出现行尸。被咬伤者最短半个时辰就会异变,且力大无穷,唯破坏头部才能彻底停止活动。
“这绝非普通尸毒。”随军的老太医面色惨白,“老夫行医五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凶戾的疫病。更奇怪的是,煞气越浓处,异变越快。”
沈墨卿看着地图上不断扩大的疫情标记,心沉谷底。太子不仅不担心,反而终日研究行尸,甚至尝试用煞气控制它们。
“殿下,必须设立隔离区,阻断传播!”沈墨卿冒死进谏。
太子把玩着一块从行尸脑中取出的黑色结晶:“隔离?何必多此一举。待孤找出控制它们的方法,这些都将成为大夏的无敌雄师。”
沈墨卿终于忍无可忍:“殿下!您看看营外!百姓在哭嚎,将士在死去!这不是雄师,是灾难!”
太子眼神一冷:“沈卿,你越界了。”
帐内气氛骤紧。突然,一匹快马冲破守卫,骑者浑身是血滚落马下:“京城急报!瘟疫已传入京师!”
沈墨卿如遭雷击。太子却猛地起身:“京师煞气最浓,若疫情在那里爆发...”他眼中闪过狂热,“速备驾!回京!”
“殿下不可!”沈墨卿阻拦,“京城疫情未明,您万金之躯...”
“你懂什么!”太子喝道,“京师乃龙脉核心,若煞气与疫病完全结合,或将孕育出前所未有的存在!孤必须亲自掌控这个过程!”
他竟不顾大军,只带少数被控制的亲卫,连夜奔京。
沈墨卿留在混乱的大营中,当机立断:“传令!全军后撤百里,设立隔离带!所有伤者单独隔离观察!王副将,你带人快马加鞭,通知沿途州县设立关卡,严禁疫情扩散!”
然而疫情传播速度远超想象。十日后,当沈墨卿赶回京城时,只见城外已是人间地狱。
锦衣卫勉强维持着最后防线,设立了三重隔离区。但城内不断有人试图冲出,更多的是已经异变的行尸冲击关卡。
“大人!”王振迎上来,眼窝深陷,“京城...完了。疫情从贫民区开始,现已扩散全城。太子殿下他...一回来就进了皇城,再没出来。”
沈墨卿登上高台,望向这座曾经繁华的帝都。如今黑气笼罩,惨叫不绝,行尸如潮水般在街道上涌动。
“隔离区内情况如何?”他哑声问。
“第一区都是重伤员,基本...都没救了。第二区是轻伤和疑似者,但每天都有新的异变发生。第三区是尚未感染者,但粮水将尽,人心惶惶。”
王振突然压低声音:“更可怕的是,有些行尸...开始出现变化。”
他指向远处一个正在攀爬城墙的行尸:“看那个,动作比其他更快,甚至有点...智慧。”
沈墨卿凝目望去,果然见那行尸竟懂得利用缝隙攀爬,且眼中不再是全白,而是泛着诡异的红光。
“太子到底在城里做了什么...”沈墨卿喃喃道。
突然,皇城方向升起一道黑红相间的光柱,直冲云霄。所有行尸同时停止动作,仰天嘶吼,眼中红光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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