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谷深处,寒风裹着浓烟,辛辣刺鼻。堵谷冰岩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崩塌,火光冲天而起,金兵裹挟着烈焰与浓烟,如同决堤的血潮,嘶吼着涌入狭窄的裂口!
“顶住!”孟雄飞虎目赤红,声如炸雷,巨大的狼牙棒卷起撕裂空气的闷响,重重砸在当先一名铁浮屠的覆面盔上!铛——!!!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爆开,那铁浮屠头颅猛然后仰,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连人带甲轰然倒地!然而更多的重甲身影踏着同伴的尸体,挥舞弯刀巨斧,疯狂填补空缺!
“给老子滚回去!”雷振须发戟张,熟铜双锏舞得如同两条咆哮的赤蟒!罡风灼热,每一击都带着熔金卫特有的开山裂石之威!一名金兵悍卒挥刀砍来,被雷振左锏格开,右锏带着雷霆之势砸在其肩胛,咔嚓!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那悍卒惨嚎着半边身子塌陷下去!
另一侧,陈老九疤脸溅满血污,鬼头大刀带着黄河帮特有的亡命狠辣,专走下三路,刀光过处,金兵小腿断折,惨叫着扑倒,随即被混乱的己方人马践踏!他嘶声怒吼:“黄河帮的兄弟!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阴影之中,死亡无声收割。唐门弟子如同鬼魅,在浓烟与燃烧冰岩的缝隙间倏忽闪现。唐烈枯瘦的手指每一次弹动,都有一道微不可察的乌芒或一缕无色轻烟钻入敌群。一名正欲投掷火油罐的金兵什长,喉咙突然出现一个细小红点,双眼暴突,双手死死扼住脖颈,嗬嗬作响,脸色迅速变得酱紫,随即瘫软——锁喉针见血封喉!另一处,两名铁浮屠试图结阵推进,脚下冰面无声爆开一小团烟雾,吸入者如醉酒般摇晃,被旁边扑上的黄河帮众轻易劈倒——七步醉仙烟,杀人无形!
然而金兵实在太多,攻势如怒涛拍岸,一浪猛过一浪!尤其那熊熊燃烧的火油,将谷口化作一片火海,浓烟滚滚,严重阻碍视线,更炽烤着每个人的喉咙与神经!霹雳堂仅存的几枚雷火弹早已用光,弓箭也所剩无几。
“咳…咳咳!”浓烟呛入,担架旁的苏无垢剧烈咳嗽,泪流满面,仍死死护在黎童与完颜雪身前。孙青囊一边焦急地关注着黎童体内因“殷破岳”之名而剧烈波动的煞气平衡,一边不时望向岌岌可危的入口防线,枯槁的脸上皱纹更深。
就在这混乱血腥的绞杀线上,一道融入浓烟与火光阴影中的鬼魅身影,正沿着陡峭冰壁悄无声息地潜行。他身法诡异飘忽,每一次移动都精准地卡在浓烟最浓、厮杀声最烈的瞬间。血色狼首面具覆盖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冰冷如毒蛇般的眼睛——正是血狼卫副统领,段破岳!
他手中那张造型狰狞、通体乌黑的铁胎弓已然张开满月,弓弦紧绷如死神的低语。搭在弦上的,并非寻常箭矢,而是一支箭杆刻满螺旋细纹、箭头闪烁着幽蓝寒芒的“透骨追魂锥”!箭头淬炼的“冰魄寒髓”在火光映照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箭簇冰冷地锁定了混乱战场后方,担架上那个因煞气躁动、心神剧震而防御空门大开的身影——黎童!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距离在无声中缩短。段破岳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纯粹的、猎杀目标的计算。右肩的旧伤隐隐作痛,那是二十年前沧澜剑庐血夜留下的烙印。弓弦的震动即将传递到指尖,这一箭,他要彻底终结那个逃走的孽种!
二十步!杀机凝聚至冰点! “小心冷箭!黎童!”清虚道长嘶哑的声音如同惊雷,穿透了混乱的厮杀!他虽中毒虚弱,灵觉未失,浓烟中那针对黎童一闪而逝的阴毒杀机被他瞬间捕捉!
示警炸响! 苏无垢与护卫的武当弟子瞬间警觉! 沉睡中的完颜雪仿佛被这声充满危机的嘶喊刺穿了混沌,身体猛地一颤!风雪夜中那支冰冷的箭矢、飞溅的鲜血、倒下的身影…破碎的记忆碎片疯狂翻涌!她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短促惊呼:“箭!”
担架上的黎童,在孙青囊金针压制下勉力维持的脆弱平衡,被这突如其来的致命危机感和完颜雪那声灵魂深处的惊呼骤然打破!沧澜剑庐血夜,父亲黎不屈胸口绽放的血花,母亲被杀时绝望的眼神…与眼前这浓烟中索命而来的幽蓝寒芒轰然重叠!
“呃啊——!!!”黎童发出一声困兽濒死的痛苦嘶嚎!体内被强行禁锢的熔金真阳如同沉睡的火山彻底爆发!覆盖右臂的暗金骨甲瞬间暴涨至肩颈,甲面暗红血纹如同烧熔的岩浆般剧烈流淌、灼热沸腾!狂暴的煞气冲击下,几枚刺入穴位的金针竟被硬生生逼飞!
这失控的力量,却成了他最后的生机! 就在段破岳手指松开弓弦,那支追魂锥撕裂空气、发出毒蛇吐信般尖啸的刹那! 黎童因煞气爆发而本能地、剧烈地向担架外侧猛地一挣!
噗嗤! 幽蓝的箭头带着刺骨的寒意,狠狠扎入了他暴涨骨甲覆盖下的右肩外侧!箭头附带的阴寒穿透劲力与冰魄寒髓的剧毒,瞬间与黎童体内狂暴灼热的熔金煞气猛烈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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