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3月16日
地点:蒙兰市毛利码头海上派出所
会议室里,我们已经收拾好证物箱,何居然正拿着航海图和海上派出所的民警确认最后登岛细节,韩亮则在检查通讯设备,所有人都在为去罗兰岛做最后的准备。
就在这时,原本瘫坐在椅子上的班主任突然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滑出刺耳的声响。她冲到校领导面前,头发有些凌乱,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怒,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凭什么让我辞职!不就是提了一句罗兰岛吗?那些学生闹脾气关我什么事!你们就是看我好欺负,跟这些警察合伙针对我!”
她一边喊,一边伸手去拽校领导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我不辞职!我在学校教了五年书,凭一个学生的话就把我开除?你们这是滥用职权!今天你们不收回决定,我就不让他们去罗兰岛!”说着,她竟然快步挡在会议室门口,张开双臂,摆出一副要拦着我们的架势,脸上满是破釜沉舟的偏执。
所长的女儿抱着笔记本站在门口,听到班主任的喊叫,立刻皱着眉反驳:“什么滥用职权啊!校领导是按规定办事,明明是你不听学校安排,擅自想改集体活动路线,还在我们面前乱提罗兰岛,这才是你自己滥用老师的身份瞎做主!”
这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班主任心上。她张着嘴,原本要喊出的话卡在喉咙里,脸上的愤怒瞬间褪去,只剩下满眼的懵然。她愣愣地看着所长的女儿,又转头看向校领导,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之前那股撒泼的劲像是被瞬间抽走,整个人僵在原地,连挡在门口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旁边的校领导趁机上前一步,语气冷淡:“你现在的行为,更能说明我们的决定没有错。请你立刻离开,不要耽误警方办案,否则我们将联系保安处理。”
校领导的话刚落,班主任突然安静下来,原本扭曲的表情瞬间褪去,眼神里的慌乱和愤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平静。她缓缓放下张开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看向所长女儿时,语气带着几分莫名的笃定:“我比你懂。”
这三个字说得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场。她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动作缓慢却利落,之前的狼狈模样荡然无存。再开口时,声音也沉了下来,不再尖利,反而带着一丝冷意:“你们以为罗兰岛只是个普通的岛?以为那艺术馆里藏的只是线索?别太天真了。”
她走到窗边,目光落在远处的海面,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整个人的气质彻底变了——不再是那个歇斯底里的老师,反倒多了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深沉,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和刚才判若两人。
我盯着她骤然转变的模样,语气里满是警惕,直接戳破心中的疑虑:“行了你,别在这故弄玄虚!我们当调查员,查案冒险是本分,但你刚才那番话,倒像是早就知道罗兰岛的底细。你该不会是早就清楚那个地方,还故意哄骗学生想去吧?难不成,那罗兰岛的艺术馆,其实是你的什么魔鬼训练营?”
这话一出,班主任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脸上那抹诡异的笑瞬间消失。她沉默了几秒,再抬眼时,眼神里只剩下一丝被戳穿后的坦然,竟直接点了点头:“是,我确实知道罗兰岛不简单,也想过让学生去那边‘历练’——但我没害他们的心思,只是想让他们看看课本外的世界。”
校领导听到这话,脸色更沉,当即拿出手机联系保安:“不管你有没有恶意,违背校规、误导学生就是事实。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派出所,后续会有人跟你对接离职手续。”
班主任没再争辩,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海面,随后拎起地上的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没有之前的歇斯底里,也没有不甘的辩解,就这么安静地离开了她待了五年的教师岗位,消失在码头的人群里。
我们没再过多关注她的去向,毕竟罗兰岛的线索还等着我们去追查。何居然收起航海图,对着众人点头:“时间差不多了,巡逻艇已经在码头等着,我们出发。”
巡逻艇破开晨雾,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白色水痕,约摸半小时后,远处海平面上终于浮现出罗兰岛的轮廓。靠岸时,咸湿的海风裹着岛上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们拎着证物箱、带着设备,沿着简陋的石阶登上岛屿。
顺着码头旁的小路往里走约百米,一座欧式风格的艺术馆突然出现在眼前——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庞大。米白色的外墙爬满深绿色藤蔓,顶端是尖顶穹顶,穹顶下排列着十几扇拱形落地窗,窗框上的铜饰虽有些氧化,却仍能看出当年的精致。艺术馆正面的大门足有两人高,门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正中央嵌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模糊的字迹能辨认出“罗兰岛艺术馆”五个字,整体透着一种复古又神秘的气场,远远望去,像一座藏在海岛深处的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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