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吼声撕裂长空,山丘之上,铁甲轰鸣。
三万宋国重骑自高地奔腾而下,马蹄撼动大地,如同雷霆碾过荒原。他们直扑毫无防备的唐军腹地,势若洪流决堤,无人可挡。
这支精锐早已潜伏于此。
岳飞在审定秦军行军图与州郡布防之后,当即下令,命高宠领三万重骑隐于应州道侧翼。
同时传令运粮队伍,一旦遇袭,立刻溃散撤离。
剩下的,只等铁骑收网。
果不其然,秦军悄然埋伏于应州道,意图截断粮道。
一切皆如岳飞所料,分毫不差。
“轰——!”
万马奔腾,地动山摇。
三万重骑冲锋之势,犹如江海倒灌,摧枯拉朽。
那声响仿佛天地崩裂,震慑人心,令人肝胆俱裂。
“散开!!!”
侯君集双目赤红,嘶声怒吼。
面对这等钢铁洪流,任何阵型都形同虚设。
重骑所至,便是死亡之域。凡阻挡者,唯有粉身碎骨。
他知道,唐军并无重骑,也无对抗之法。
此刻唯一生路,便是分散逃逸,躲开正面冲击。
可惜,敌军怎会容他从容调度?
转瞬间,铁蹄已踏破千军。
三万重骑如烈焰贯入油池,唐军阵线当场断裂。
无数士卒被撞飞、践踏,血肉横飞,尸骨成泥。
一轮冲锋未尽,五万大军折损近半,余者四散奔逃,军心彻底瓦解。
侯君集被亲兵拼死护出战场,仓皇退避,不敢回望。
此时,蒙恬亦不再隐藏。
他率部从侧翼杀出,直扑混乱中的战区,意在接应残存唐军。
“弩箭准备——!”
一声令下,机括齐鸣。
万名秦军弓手迅速张弦,火折点燃浸油箭矢,火焰升腾,照亮了半边天际。
“放!!”
刹那间,万箭离弦,火光划破苍穹。
八月炎天,空中竟似降下流星火雨。
燃烧的箭镞密密麻麻,笼罩整个战场,不分敌我,尽数覆盖。
唐军虽已后撤,但仍有大量残兵滞留战地,尽数陷入火矢之下。
然而此刻,仁慈即是败亡。
唯有以火封路,才能遏制宋军铁骑的推进。
烈焰坠落,大地燃起熊熊大火。部分宋军重骑被引燃,战马哀鸣,人仰马翻。
冲锋之势为之一滞。
但多数箭矢撞击在厚重铠甲之上,叮当落地,未能破防。钢铁洪流虽有迟缓,却仍未止步。
箭雨密集如蝗,纵使铠甲坚固,仍有士卒被利矢寻隙而入,翻身落马,随即淹没在铁蹄之下,化作泥泞中的残骸。
战马嘶鸣四起,皆因火光掠空,灼热的箭镞点燃空气,惊得骏马失控狂奔,彼此冲撞,队列顷刻瓦解。
这片刻混乱,却成了生死之机。
侯君集与蒙恬借此脱身,率部疾退。
会合之后,二人未作迟疑,立即下令全军撤离,避开了宋军主力锋芒。
高宠立于阵前,目视唐秦联军远去,心中不甘,然重骑奔驰本就迟缓,加之已全力冲锋一轮,马力耗尽,再难追击。
重骑兵威猛无匹,但冲锋不过两次已是极限。一旦力竭,厚重的装甲反成累赘,易为敌所乘。
故历来重骑破阵后,必由步兵接续,清扫残敌,完成歼灭。
“将军!粮草起火了!”
一声惊呼撕裂沉寂。高宠猛然回首。
只见后方浓烟滚滚,烈焰腾空,堆积如山的粮秣与运粮车尽数陷入火海,火舌翻卷,映红半边天际。
原来蒙恬早有算计,那一波火矢不仅阻敌,更引燃敌后辎重。
热浪逼人,将士被迫后撤,以免卷入火场。
高宠伫立风中,面色铁青。
盛夏酷暑,滴雨未降,四周无河可汲,烈火一旦燃起,便如猛兽脱缰,无法遏制。
原计划截断应州补给,却不料反陷圈套。
此战出乎所有人预料。
唐军先行出击,暴露行踪,遭迎头痛击,伤亡最为惨重。
五万大军折损过半,元气大伤;秦军则毫发无损,未曾直面宋军铁骑冲击。
侯君集与蒙恬归营后,即赴帅帐面见扶苏,呈报战况。
帐内烛火微晃。
“宋军竟在应州道设伏?”
扶苏自地图上抬眼,眉宇凛然,目光投向蒙恬。
蒙恬拱手,声如磐石:“三万重骑潜伏于应州一带,侯将军所部遭猛烈冲击,损失甚重。”
“然撤退之际,臣命将士以火矢焚其粮草,现已尽数化为灰烬。”
此次伏击虽败,然毁其后勤,亦达战略之效。
扶苏轻颔首,转而望向侯君集。
“此役断敌粮援,侯将军功不可没。”
侯君集勉强一笑,抱拳低语:“殿下过誉,此乃分内之事。”
笑颜之下,心如刀割。
近三万将士一日尽丧,如此惨痛,多年未见。
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毕竟主攻的命令出自他自己,正因为如此,部队才提前暴露,成了宋军重骑锁定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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