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季秋·续)
隔离区内的紧张气氛尚未缓解,外部更大的压力已如山雨欲来。
韩奔脸色铁青,对传令兵道:“让他们在关厅等候!就说本将军正在处理紧急军务,稍后便去!”
“将军……”传令兵面露难色,“刘主事他们带了不少州府兵,态度强硬,已经快到隔离区外了!说……说若是将军抗命,便是心怀叵测,视同谋反!”
“放他娘的屁!”韩奔气得差点拔刀,“老子守的是大夏的边关,救的是大夏的百姓!他们躲在城里享福,倒给老子扣谋反的帽子!”
“将军息怒!”朱福友连忙按住他,“此时不宜硬顶。他们是官,我们是军,名义上我们确实受州府节制。硬碰硬正中他们下怀!”
“那怎么办?难道真让他们接管?这帮尸位素餐的家伙,懂个屁的防疫!他们一来,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这些百姓就真的没活路了!”韩奔急道。
朱福友大脑飞速运转,前世看过的那些历史剧、官场小说情节在脑中闪过。他深吸一口气,道:“将军,他们是拿着‘防控疯病’的令箭来的,我们不能明着对抗。但我们可以‘拖’和‘演’!”
“拖?演?”韩奔和赵干都看向他。
“对!”朱福友眼神锐利起来,“第一,立刻让所有症状明显的患者‘表现’得更严重些,嘶吼挣扎得更厉害些!让州府的人看看,这‘疯病’有多可怕,有多危险!让他们不敢轻易靠近接手!”
“第二,将军您亲自去迎他们,但不要进关厅,就在隔离区外‘现场办公’!让他们亲眼看看这里的惨状,看看您和将士们是如何冒着生命危险在维持!占据大义和悲情!”
“第三,所有医官和士兵统一口径,就说这是在处理一种极其罕见、极具攻击性的‘恶疾’,并非普通瘟疫,但已在控制之中,只需时间。绝口不提‘投毒’和‘疯病’二字,以免被他们抓住话柄夸大其词!”
“第四,我继续在这里救治,并研究那符文和解毒之法。只要我们能拿出切实有效的治疗成果,他们的所有借口就不攻自破!”
韩奔眼睛一亮:“好小子!你这脑子怎么长的?比老子会当官多了!就按你说的办!赵干,你去安排!让兄弟们和乡亲们‘演’得像一点!哭得惨一点!妈的,这回老子也唱出苦肉计!”
命令迅速下达。顿时,隔离区内原本稍有缓和的“病情”瞬间“加重”,嘶吼声、撞击声、哭嚎声陡然提高了八个度,简直如同人间地狱。士兵们也配合地表现出极度疲惫和紧张,如临大敌地加固栅栏,气氛渲染得十足。
韩奔整理了一下甲胄,脸上挤出疲惫、悲愤又强打精神的表情,带着一队亲兵,大步走向隔离区外。
刚出隔离区,就看到刘主事带着几十名州府官兵和几个穿着官袍的陌生面孔,正被守军拦在外围。刘主事正趾高气扬地呵斥着守军队长。
“韩将军!你终于肯出来了!”刘主事看到韩奔,立刻提高声调,拿出了一份公文,“州牧大人手谕!南津关突发恶性瘟症,人畜互传,状若疯魔,已危及全州安危!特命本官携州府医官及官兵,即刻接管隔离区,全面封锁南津关,内外人等一律不得出入,直至疫情消除!韩将军,交出兵符印信,配合接管吧!”
他身后那几个州府医官看着栅栏内“群魔乱舞”的景象,闻着空气中怪异的气味,早已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恨不得立刻掉头回去。
韩奔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沉痛之色,拱手道:“刘大人言重了!关内并非爆发什么恶性瘟症,只是部分流民因先前疫情体弱,又受惊吓,出现了些许癔症和躁狂之状,绝非人畜互传!本将已全力控制,医官正在全力救治,情况已在好转,何须劳烦州府兴师动众,封锁关隘?若闭关锁道,流民无法安置,物资无法流通,岂非更易生乱?”
“些许癔症?”刘主事指着里面一个正好在疯狂撞墙(当然是士兵暗中控制着力道)的患者,尖声道,“这叫些许癔症?韩将军,你休要欺瞒!本官接到线报,此病极具传染,咬人即疯!你隐瞒不报,是想害死全青州吗?!立刻交权!”
“刘大人!”韩奔猛地提高声音,声如洪钟,带着战场杀伐之气,竟将刘主事吓得一哆嗦,“韩某一生征战,保的就是青州安宁!若真有无法控制之恶疾,韩某第一个自焚以谢天下,绝不让其流出关外半分!但如今情况并非如此!我南津关将士、医官,皆在与病魔搏斗,日夜不休!刘大人不同青红皂白,上来便要夺权锁关,置这数万军民于死地,究竟是何居心?!莫非真想逼反我等,让这边关重镇陷入混乱,让北蛮有机可乘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又涉及边关安危,刘主事和他身后的官员脸色都变了。他们只是想趁机攫取利益和权力,可担不起逼反边军、引蛮入寇的天大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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