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龙首王泰?” 赵存心低头,冰冷的刀锋轻轻拍打着对方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颊,左脚靴底再次发力,清晰地传来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听起来很威风?所以,不退?你们的意思是……” 他抬眼,目光如冰锥般刺向那几个色厉内荏的首领,“逼我现在就宰了他?”
“十!” 赵存心不再废话,直接开始倒数,声音不高,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如同丧钟敲响!
“九!”
每一秒都如同重锤砸在土匪们的心头!
“八!”
天策刀缓缓扬起,冰冷的刃光映照着少主惨白的脸和绝望的眼神!
“七!”
山崖上的土匪枪口在颤抖,前方的马匹不安地刨着蹄子!
“六!”
元能炮口的幽光越来越盛,致命的能量在炮管深处低吼!
“住手!!!” 脚下的少主发出了凄厉到破音的嘶吼,死亡的阴影彻底吞噬了他所有的骄狂!他清晰地感受到颈后那只脚蕴含的恐怖力量,以及头顶那把刀散发出的、凝练如实质的、几乎要冻结他灵魂的恐怖杀意!这杀意之浓烈,远超他见过的任何亡命之徒!
“滚!!都他妈给我滚开!!想害死老子吗?!撤退!!立刻撤退!!!” 他疯狂地扭动身体,朝着自己的手下咆哮,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恐惧和崩溃。
随着青龙寨少主那声带着恐惧与屈辱的嘶吼划破夜空,一名机灵的马匪立刻掏出特制信号筒,朝着漆黑的天幕猛地一拉!
“咻——噗!”
一枚黯淡的绿色烟花在空中爆开,形成一条萎靡不振、短小扭曲的龙形光影,与先前那嚣张的“青龙花开”形成刺眼对比。
信号即出,如同退潮。
两侧山崖上密密麻麻的黑影,仿佛接到了无声的赦令,枪口纷纷垂下,身影迅速隐入嶙峋的山石与浓重的夜色之中,只留下死寂和弥漫的硝烟味。山腰那股令人心悸的元能炮波动,也悄然沉寂。
赵存心眼神漠然,手轻轻一挥。
“出发!” 周青罗的喝令声穿透寂静,车队引擎重新低沉地咆哮起来,钢铁洪流碾过狼藉的路面,在无数道惊惧、怨毒、茫然的视线注视下,坚定地朝着界休城方向驶去。
临行前,赵存心像扔一袋垃圾般,将面如死灰、经脉被封的青龙寨少主粗暴地塞进一辆装甲运输车。“老七,交给你了,撬开他的嘴。” 他对车旁的冉齐低语一句。随即,他转向那十余名僵立在原地、如同丧家之犬的马匪头目,嘴角勾起一抹冰寒刺骨的弧度:
“记住,明日正午前,界休城。赎金……”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如同刮骨的钢刀。
“少一个子,我卸他一条胳膊。少得太多……” 他顿了顿,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血腥的意味,“你们就等着收尸块吧。”
车队尾灯在蜿蜒的山道上拖曳出长长的光痕,最终被黑暗吞噬。
原地,只剩下呆若木鸡的土匪们。山风呜咽,吹不散他们脸上的荒谬与惊悸。
“我们……被打劫了?” 一个头目喃喃自语,声音干涩,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土匪…被人……绑票勒索?”
“妈的!踢到铁板了!” 另一个头目狠狠啐了一口,脸色铁青,“快!快马加鞭回寨子!禀告大当家!立刻联系……上面!” 他声音压得极低,最后两个字带着难以言喻的忌惮。十几骑慌忙调转马头,仓惶地消失在来时的黑暗之中,马蹄声杂乱如丧钟。
……
装甲指挥车内,气氛却有些微妙。
谷梁听月揉了揉眉心,看着旁边气定神闲闭目养神的赵存心,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无奈:“小十啊……你,你这可是赤裸裸的绑架勒索啊!对象还是土匪!这要是传回军部,或是被有心人捅到上面,一个‘纵兵为匪’、‘败坏军纪’的罪名扣下来,你这刚捂热的虎符怕是要飞啊!” 她实在想不通,这位小师弟行事怎么如此……百无禁忌。
开车的典云储也忍不住从后视镜瞄了一眼,瓮声瓮气地附和:“是啊,老赵,听月师姐说得对。咱这么干……是不是太招摇了?万一……”
赵存心缓缓睁开眼,眸中却无半分担忧,反而闪烁着一种近乎狡黠的、成竹在胸的光芒。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出即将开场的好戏。
“放心。” 他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你们啊,就安心看戏吧。这趟回程路,光赶路多无趣?正好,给兄弟们添点‘乐子’。” 他微微侧头,望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山影,仿佛穿透了夜色,看到了界休城的方向,眼底深处是精密的算计在无声流转。
几十分钟后,车队在沉沉夜色中抵达了界休城外。
这座小县城在黑暗中沉睡,低矮的护城墙在稀疏的灯火映照下,透着一股边陲之地特有的萧索与警惕。
“止步!来者何人?隶属哪部军团?!” 城墙上,守军士兵的喝问带着紧张,探照灯的光柱来回扫视着这支规模不小、风尘仆仆的装甲车队。
周青罗下车上前交涉,出示证件,低声沟通。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大约二十分钟后,沉重的城门在绞盘的吱呀声中缓缓放下。
城门洞开处,一位身着洗得有些发白、款式陈旧中式现代官服的中年男子,带着十几名同样面带倦色的官员,步履匆匆地迎了出来。为首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癯,眼窝深陷,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但眼神依旧保持着必要的清明。他快步走到赵存心面前,伸出布满薄茧的手掌,脸上挤出真诚却难掩憔悴的笑容:
“在下界休城城主,范图。赵军长亲临,小城蓬荜生辉!一路辛苦了!”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显然是强打精神。
赵存心立刻上前,姿态放得很低,双手握住范图的手,动作自然而带着尊重:“范城主客气了!行军在外,多有叨扰。将士们人困车沸,想在贵城休整两三日,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他的语气温和有礼,与方才山道上那煞气冲天的绑匪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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