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欧阳林早已察觉萨德兴内力精纯,那一手神奇指法更是匪夷所思。仅凭三根手指,他便能将欧阳林的长剑牢牢钳制,仿佛剑尖陷入无形的旋涡之中。那股力道阴柔绵长,时轻时重,如羔羊吮乳般细腻,却暗藏着丝丝吸力。欧阳林骇然发现,自己的内力竟顺着剑身缓缓流失。更糟的是,那股劲力自剑身反震而上,一层叠一层,如同无形锁链,将他的长剑死死牵制。急切之间,他竟然无法收剑。若非秦岳长枪枪尾横空而来,直撞向萨德兴命门要穴,萨德兴为避受伤,不得不收指回防。否则,只怕欧阳林此刻早已被他吸干内力,命悬一线。
欧阳林打起精神,深深吸了一口气。周身内力随即按周天之数缓缓运转一周。片刻之间,他只觉神清气满,方才那一缕阴柔的内息也在体内化去无形。暖流遍布四肢百骸,舒畅非常。这才长剑横胸,足踏七星,目光如炬,死死盯住萨德兴。
萨德兴嘿嘿冷笑,脚下一错,右足轻踏,身形骤然拔起又伏下,贴地如鬼魅般掠行。欧阳林只觉眼前一花,那人影已近在咫尺,陡然贴近了他的三步之内。萨德兴双臂倏然舒展,十指如张开的鹰爪,一上一下抱成圆球。指尖抖动间带起破空劲风,凌厉而森寒。他的身影在欧阳林眼中几乎化作重影,十指游走之间,虚点连环,环环紧逼欧阳林全身大穴。指风未至,劲力已先逼人。欧阳林胸前气血翻涌,只觉从头顶百会、眉心印堂,到喉下天突、胸中膻中,再至腹下神阙、气海……一连串要穴全被那森寒的指劲锁死。每一寸空气都被撕裂,每一丝力道都精准如刀,仿佛下一瞬便要点穿肌骨,封断经络。他咬紧牙关,剑势未出,周身内力已被那无形的压力激得颤动。那一刻,欧阳林只觉自己浑身上下的生死,全系于对方指尖。
欧阳林心头一沉,暗道不好。脚下轻点,七星步急急连踏,身形如游龙回环,按周天八卦之序连退数步,试图以身法化解对方的压迫。可就在这时,背后“砰”地一声,他已猛然撞上高台围栏,去路断绝。他眼角余光一瞥,心中愈发凛然——这方擂台不过八尺见方,四周皆是死角,他赖以御敌的轻功根本无法施展。此刻无论是腾挪闪避,还是身法化劲,都受制于狭窄空间。长剑在手,却像被无形锁链牵制。剑光甫一扬起,便被逼得收回;剑势才欲展开,便被指劲截断。萨德兴的身影犹如闪电逼近,双指带着阴柔而森冷的劲力,连连点来,每一指都抢在剑锋之前。欧阳林只觉胸口气血翻腾,剑势被压得节节崩散,连连受挫。狭台之上,他仿佛被困笼中之鸟,纵有凌云之志,也难展半分锋芒。
萨德兴得势不饶人,脚步如影随形,逼得欧阳林无处可退。他身为萨满教的神使,素来自负无比,眼底尽是冷傲轻蔑。面对欧阳林这等年轻小辈,他的神情竟带着几分戏谑,仿佛老叟逗弄顽童。萨德兴唇角微勾,目中寒光渐盛。他生性残忍,最爱看敌人被逼入绝境、恐惧中挣扎的模样。此刻,他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猎杀戏,十指摇曳,指风森森,像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只待欧阳林露出破绽,便会一击穿心。
他运指如飞,左手带着强烈的压迫力,牢牢锁住欧阳林右臂,使其剑势难以完全展开。右手则快慢交替,虚实错落,指劲急如骤雨,又似缓若游丝。每一点,都逼向要害,每一式,都带着森寒内劲。欧阳林拼命扭身闪避,却只觉得对方的身法如影随形,招招不离穴道,步步如网收紧。指风骤急之时,犹如雷霆暴发,震得他胸腔气血翻腾;指劲缓下之际,却又带着丝丝吸力,将他的力道牵引得七零八落。每一次躲避,反而令自己陷入更险境地。擂台狭窄如笼,欧阳林犹如一只落网的麻雀,翅翼振动却无处飞翔。
萨德兴周身内力流转不息,阴柔中暗含刚猛。指力每一次拂过欧阳林身侧,都震得他血气逆流,经络如遭乱刃切割,剑招渐慢,气息愈发紊乱。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握剑的手臂微微颤抖,力道似要被生生抽空。眼前敌影交错,指风如浪潮般层层逼压,直至将他困于绝境。
欧阳林胸口剧烈起伏,丹田真气几乎被压散,眼看着剑锋已无法再扬起半寸。围栏在背,指风在前,他如困兽般喘息,仿佛下一刻便要被这无形之网彻底吞没。
欧阳林退无可退,胸口似被万钧重压压得几乎窒息。电光火石之间,他目光骤然一冷,心念疾转,整个人猛然向后仰去,身形低伏如弓,几乎贴着擂台边缘疾闪而过。就在萨德兴指劲破空、直点廉泉之际,他左手猛然探出,牢牢撑住身后的围栏,木栏震得嗡然作响。借着这一撑的反力,欧阳林身子挺直如剑,猛然凌空翻起。腰腹在半空紧绷如弦,左腿微微内收,右腿则骤然自下而上疾踹而出,劲风呼啸,力道如雷鞭横扫,这一招“卧牛扁踹”乃困兽搏命之式,此刻施出,丹田真气尽数灌注,狠辣至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