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片蕴含着未知能量的红色花瓣彻底消散于虚空之际,卡蜜拉、希特拉与达拉姆的身影带着滔天的怒火疾驰而至。
他们亲眼目睹了西瑟斯的“消散”,将所有的悲痛与愤恨都倾泻在了迪迦身上,发起了不顾一切的猛烈攻击。
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黑暗的吐息、迅捷的突刺、沉重的拳压,交织成复仇的罗网。
然而,此刻的迪迦,面对这曾经需要认真对待的攻势,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他的防御不再如往日般无懈可击,格挡与闪避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
西瑟斯死了。
这个冰冷的事实,如同最尖锐的冰锥,反复凿击着他那向来只遵循力量与逻辑的核心。
他不明白。
那个拥有着如此独特色彩、如此鲜活情绪的存在,那个他还没来得及完全理解、没来得及“修复”和“妥善安置”的存在,为什么会以这样一种彻底消失的方式离开?
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情绪开始翻涌。
不是面对强敌的警惕,也不是力量被挑战的愤怒,而是一种更加陌生、更加令人烦躁的……焦虑?或者说,是一种因无法理解而产生的巨大空洞感。
西瑟斯为什么会死?
这个疑问如同最顽固的病毒,侵蚀着他的逻辑回路。
他分明计算过,那种程度的能量抽取和梳理,虽然会带来痛苦,但绝不会危及核心存在。
他回忆着与西瑟斯相关的所有画面,从最初那抹惊艳的幽紫,到后来的光明与黑暗交织,再到那枚未能触碰的奇异晶体……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检索,却无法推导出“死亡”这个结果。
幽怜那些关于“感受”、“尊重”的话语也混杂其中,如同无意义的噪音,加剧着这种混乱。
他的目光,穿透希特拉与达拉姆的攻击间隙,落在了卡蜜拉身上。
那双燃烧着憎恶与痛苦的金红色眼灯,那几乎要将他撕碎的、名为“恨”的强烈情绪波动,是如此清晰。
那种情绪的名字和它所代表的含义,如同被强行灌输的数据,瞬间被他解析、接纳。
但,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理解这个?
他本应只需衡量力量,做出最优判断,镇压或者毁灭。
他本是黑暗的化身,是绝对力量的象征,他只需要支配、征服、或者……像对待一件珍贵的异常物品一样,去“研究”和“保存”西瑟斯。
他本不需要去理解任何存在的感受。
为什么此刻,一种陌生的、如同核心电路被强行扭曲般的滞涩与灼痛感,会如此清晰地蔓延?
一种源自本能的警觉,他第一次,主动地、带着某种迫切的困惑,开始内视自身。
然后,他“看”到了。
在他那由纯粹黑暗能量构筑的本源深处,不知何时,嵌入了一团——光。
一团微弱,却异常坚韧、持续散发着温暖与某种他无法解析频率的光芒。
那是西瑟斯的光。
即使光的主人已经湮灭,即使这仅仅是他曾经强行抽取、用以“平衡”的一部分残留,它依旧存在着,如同星火,顽强地在他冰冷的黑暗本源中燃烧。
就是它……在影响他?
就是这团光,让他理解了卡蜜拉的恨?让他感到了那该死的、名为“焦虑”和“空洞”的异常状态?甚至……让他核心深处传来一阵阵陌生的、仿佛被无形之手攥紧般的……疼痛?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抹去了他灰暗认知世界中,唯一那抹鲜艳的、令他着迷的色彩,只留下这团格格不入的、代表着失去的光斑。
耐心,这种他原本并不富余的资源,在此刻彻底耗尽。
烦躁与一种更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命名的暴戾情绪升腾而起。
他不再纠结于理解,不再容忍干扰。
黑暗的力量不再保留,如同沉寂的火山彻底爆发,曾经需要费些手段才能应对的卡蜜拉、希特拉、达拉姆,在他的绝对力量下,攻势被轻易瓦解、击溃。
他没有毁灭他们的核心,而是依照最高效的方案,将他们封印,同时,如同对待实验样本一般,精准地抽取了他们最本源的那部分黑暗力量。
他需要比较。
比较卡蜜拉的黑暗,与西瑟斯曾经展现过的黑暗,有何不同。
他感受着手中这三股纯粹的黑暗能量,又“看”向自己本源中那团西瑟斯的光。
截然不同。
卡蜜拉他们的黑暗,是掠夺,是放纵,是欲望的延伸。
而西瑟斯的光……他无法准确描述,只觉得那光芒照得他核心深处那空洞的疼痛更加清晰。
幽怜的话语,在他处理完这些“干扰”后,再次于他意识中回响。
她曾说:“若不懂何为光,何为感受,何为……爱,那么,就去成为它。”
成为它?
这个提议,在此刻,对他而言,竟然产生了一种扭曲的吸引力。
既然分析、观察、强制手段都无法让他理解那失去的缘由,都无法让他找回那抹色彩,那么,换一个角度,换一种存在方式,是否就能找到答案?是否就能……让那团残留的光,不再如此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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