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的探照符在魔域的夜空中划出银线,陨星坑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这座直径十里的巨坑如同大地睁开的独眼,坑壁的岩层泛着星蚀虫啃噬过的银白,坑底的黑雾中隐约有红光闪烁 —— 那是主祭坛的聚星阵正在运转。
“把灵舟停在坑沿百丈外。” 墨玄用夜视符观察坑底,黑雾中漂浮着无数青铜面具,每个面具的眼眶都对着天空,像是在仰望那颗紫色的星辰,“他们布了‘引星阵’,灵舟的灵力会被当成坐标。”
疤脸将炎锋剑横在膝头,绿色血脉顺着剑鞘蔓延,在甲板上画出隐林族的 “匿踪纹”:“我的血脉能暂时屏蔽星外之影的感知,但最多只能撑半个时辰。”
老鬼背着装满破界液的藤箱,手里把玩着块从影舟残骸里捡的船板:“这域外星图的材质很奇怪,既不是木头也不是金属,倒像是…… 凝固的影子。”
船板突然在他掌心扭曲,表面的星图化作只眼睛,死死盯着陨星坑的方向。老鬼急忙将船板扔进腰间的铜葫芦,葫芦里的破界液立刻沸腾起来:“好家伙,这东西能传递影像!”
三人顺着坑壁的裂缝下行,岩层上的银白粉末沾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墨玄的烬骸臂铠自动亮起红光,血玉核心每靠近坑底一寸,就会传来更强烈的悸动,像是在与某种同源的力量呼应。
“小心脚下。” 疤脸突然拽住墨玄的衣袖,剑鞘指向左侧的岩缝,“里面有活物。”
岩缝中探出数十根紫色触须,触须末端的吸盘里嵌着星蚀虫的卵。这些触须组成张巨大的网,正缓慢收拢,试图将三人困在中央。老鬼甩出的纸鸢在触须间炸开,破界液形成的泡沫将触须黏在岩壁上,发出刺鼻的腐蚀声。
“是‘影网’。” 墨玄认出这是星外之影的防御术,触须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纯粹的暗影能量,“被缠住就会被吸成影子。”
银红火焰顺着岩壁流淌,将影网烧得节节后退。三人趁机冲到坑底,发现黑雾的源头是座由黑曜石砌成的祭坛,祭坛中央的高台上,悬浮着那枚完整的青铜面具。面具周围的地面刻满螺旋状符文,无数星蚀虫正沿着符文爬行,将自身能量注入面具。
“不对劲。” 疤脸的金纹在眉心急促闪烁,“这祭坛的纹路…… 和隐林族的生命图腾很像,只是方向是反的。”
墨玄的血玉核心突然爆发出强光,光幕中浮现出段模糊的影像:灭世魔主戴着这枚面具,跪在陨星坑底,将第十块星辰碎片嵌入祭坛。面具内侧的符文与碎片产生共鸣,在坑底形成道银色的屏障,将星外之影的触须挡在屏障外。
“这面具是封印的核心。” 墨玄恍然大悟,“影侍不是要激活它,是要反转它的能量!”
话音未落,祭坛周围的青铜面具突然同时转向,眼眶里的红光汇聚成道射线,射向中央的完整面具。面具表面的紫纹开始逆向流转,原本镇压暗影的符文,正在变成召唤阵的一部分。
“他们在献祭同类!” 老鬼指着那些面具下的影子,每个影子里都裹着具影侍的尸体,“用三千个影侍的灵魂,反转封印!”
墨玄的银红火焰刚要出手,却被疤脸按住手腕。绿袍少年的目光死死盯着祭坛边缘的具骸骨 —— 那骸骨穿着隐林族祭司的服饰,脖颈处的木纹图腾与红袍祭司的一模一样。
“是大长老。” 疤脸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不是在守护生命之树时牺牲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大长老的骸骨突然抬起头,眼眶里钻出根紫色触须,指向完整面具:“血脉者…… 来…… 完成…… 契约……”
墨玄这才注意到,骸骨的手指正死死抠着祭坛的地砖,地砖下露出半块透明的晶体 —— 那是第十块星辰碎片的另一半!当年灭世魔主为了保险,将碎片分成两块,一块藏在死寂荒原,另一块由隐林族大长老守护。
“原来两界议会里有内鬼。” 墨玄的银红火焰在掌心凝聚,“是他们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碎片只有一块。”
完整面具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所有星蚀虫同时自爆,紫色的汁液在祭坛上汇成溪流,顺着符文流向中央。大长老的骸骨被汁液浸染,竟缓缓站起,朝着疤脸伸出手:“来吧…… 用你的血…… 唤醒…… 真正的力量……”
疤脸的炎锋剑剧烈震颤,剑柄的绿色纹路与大长老的图腾产生共鸣。他能感觉到血脉深处传来的呼唤,那呼唤既熟悉又陌生,像是红袍祭司的教导,又像是星外之影的蛊惑。
“别信他!” 墨玄的烬骸臂铠爆发红光,将疤脸护在身后,“那是星外之影模仿的血脉共鸣!”
完整面具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紫色触须。这些触须组成张巨大的脸,对着三人发出狂笑:“晚了!聚星阵已经反转,陨星坑就是新的通道!”
祭坛下方传来剧烈的震动,黑曜石地砖纷纷碎裂,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中伸出无数影网,朝着坑底的三人扑来。骨翼族长老的后援队及时赶到,星图光网在坑沿展开,暂时挡住影网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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