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抱着裹在厚重披风里的苏妩,大步流星穿过百乐门后台与后门之间那条幽暗短促的甬道。通道尽头,一辆漆黑的、线条冷硬的福特轿车如同蛰伏的巨兽,安静地停在夜色里,车前灯刺破黑暗,引擎发出低沉压抑的嗡鸣。
副官长周振早已机警地拉开了后座车门,垂手肃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丝毫窥探。顾衡没有任何停顿,抱着怀中那团严实的包裹,俯身便钻进了车厢。车门"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窥视。
车厢内空间宽敞,弥漫着真皮座椅特有的气味和一丝淡淡的、属于顾衡的雪茄余味。顾衡将苏妩放在柔软的后座上,动作谈不上轻柔,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硬。厚重的披风在动作间散开些许,露出她苍白的小半张脸和散乱的黑发。
他随即在她身边坐下,宽阔的肩膀几乎占据了整个后座空间,带来沉重的压迫感。他没有看她,只是沉声对前方道:"开车。回公馆。"
轿车平稳地驶离了灯红酒绿的百乐门,汇入深夜寂静的街道。车窗外,昏黄的路灯光影飞速掠过,在顾衡冷硬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剪影。
苏妩蜷缩在真皮座椅的角落里,厚重的披风像个茧,将她紧紧包裹。身体深处残留的痛楚和酸软如同潮汐般阵阵涌来,提醒着方才通道里发生的一切。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疲惫的阴影,呼吸轻浅,像是真的累极了,睡着了。
苏妩将脸更深地埋进披风领口那带着硝烟和冷冽气息的褶皱里。她需要休息,哪怕只有片刻。
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的低吼和车轮碾过路面的沙沙声。
顾衡坐得笔直,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他侧着头,目光落在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街景上,深潭般的眼底没有任何波澜,下颌线绷紧如刀削。仿佛身边那个裹在他披风里、刚刚承受过他狂风暴雨般掠夺的女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然而,那件披风下包裹的、属于她的微弱气息,那若有似无的、带着血腥和情欲过后的甜腻味道,却如同无形的丝线,固执地钻进他的鼻腔,缠绕上他强行维持的冷静神经。
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节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
车子驶入戒备森严的顾公馆,在主楼前稳稳停下。周振迅速下车拉开车门。
顾衡没有看任何人,率先下了车。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过身,探身进车厢。
苏妩似乎被开门的动静惊扰,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带着初醒的茫然和疲惫,正好对上顾衡俯视下来的、深不见底的目光。
那目光冰冷,审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仿佛在评估一件失而复得的战利品。
苏妩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几分怯懦和不适,身体下意识地往座椅里缩了缩,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顾衡没有言语,只是伸出手,再次穿过披风,强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和后背,像从巢穴里攫取猎物般,将她整个人从车厢里抱了出来!
动作依旧强势,不容拒绝。苏妩的身体瞬间悬空,失重感让她低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攀住了他的脖颈。隔着薄薄的衬衣衣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颈侧皮肤下脉搏的跳动,沉稳而有力。
顾衡抱着她,无视周围垂手肃立的卫兵和仆从,大步踏上公馆门前光洁的石阶。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得极重,军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冷硬的回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刺耳。
苏妩被他抱在怀里,视线越过他宽阔的肩膀,能看到公馆内奢华却冰冷的水晶吊灯,看到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的仆佣们惊惶又极力掩饰好奇的眼神。她像一件被展示的、带着暧昧色彩的物品,屈辱感再次升腾。她将脸埋进他颈窝,呼吸着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也挡住了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算计。
顾衡径直抱着她穿过空旷奢华的大厅,沿着铺着厚厚地毯的旋转楼梯,一步步走上二楼。他没有去安排给客人的东厢,而是直接走向主楼西侧,他自己的卧房区域。
守在走廊尽头的两个亲兵看到少帅抱着一个裹在披风里的女人回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立刻垂下头,如同两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顾衡用脚踢开自己卧房厚重的雕花木门,抱着苏妩走了进去。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这是一个极其符合顾衡风格的房间。宽大,冷硬,色调以深灰、墨蓝和黑色为主。巨大的黑檀木四柱床占据着中心位置,线条冷硬简洁。墙上挂着大幅的军事地图,书桌上堆着文件和军事模型,空气里弥漫着雪茄、皮革和一种淡淡的、属于顾衡本人的、冷冽的松木气息。
顾衡抱着苏妩,径直走向那张宽大的床。他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手臂一松,直接将怀里的人连同那件厚重的披风,一起丢在了柔软但冰冷的丝绸被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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