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演武的日子,在一种山雨欲来的氛围中如期而至。演武场设在白水城西郊一片开阔的河滩地上,背靠连绵的矮山,面朝奔腾的白水河。场地早已被平整夯实,四周插满了各色旌旗,尤以玄武府的玄龟大旗最为醒目,迎风猎猎作响。天色未亮,各营参演的精锐甲士、武馆选拔出的好手便已陆续抵达,按所属序列肃然列队,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清晨湿润的空气中。
潘二郎一身武馆配发的青色劲装,站在甲字班的队列中,略显突兀。周围皆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或武馆中浸淫多年的教习,气息沉稳,眼神锐利,看向他这个新晋的见习教习时,目光中难免带着审视与怀疑。潘二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些许紧张,《大自在心经》自然运转,灵台一片清明,目光平静地望向点将台。
朝阳初升,金光破晓。城主燕枭雄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登上了高高的点将台。他今日未着便服,而是换上了一身玄色戎装,外罩大氅,腰悬佩剑,不怒自威。其身旁,除了韩刚等玄武府将领,竟还坐着几位服饰各异、气度不凡的陌生面孔,据身旁同僚低声议论,那是来自青龙府、白虎府的特使,前来观礼。这让此次演武的意味,更添了几分不寻常。
燕枭雄目光如电,扫过台下数千健儿,声音通过内力远远传开,清晰入耳:“今日演武,旨在检阅我白水城儿郎之勇武,切磋技艺,扬我军威!凡上场者,当全力以赴,展我所学!然,需谨记,点到为止,不得蓄意伤人!违者,军法从事!”
“谨遵城主令!”台下齐声应和,声震四野。
演武正式开始。先是各营方阵操演,进退有序,刀枪如林,杀气腾腾,展现出精锐之师的良好素养。随后是骑射、格斗、破阵等项目的比拼,场中呼喝不断,金铁交鸣,气氛热烈。潘二郎默默观察,心中暗惊。这些军中好手的招式或许不如武馆教习精妙,但个个悍勇异常,实战经验丰富,出手狠辣果决,与武馆的切磋较量截然不同。
很快,轮到武馆与各营好手之间的自由切磋环节。这才是演武的重头戏,也是真正见真章的时候。一名来自城防营的彪形大汉率先跳入场中,手持一柄开山巨斧,声若洪钟:“某家李猛,领教武馆高招!谁敢上来?”
武馆这边,一位资深的教习应声出战。两人斗在一处,斧影重重,拳风呼啸,战况激烈。最终,武馆教习凭借更为灵巧的身法险胜一招,赢得一片喝彩。
接下来,又有数人上场,互有胜负。场中气氛愈发高涨。
这时,一名身着白虎府特有白色镶黑边劲装的精瘦汉子,如同一只猎豹般悄无声息地跃入场心。他面容冷峻,眼神如刀,抱拳道:“白虎府,赵锋,请指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白虎府的人怎么来了?” “还不是来掂量咱们玄武府的分量…” 台下响起一阵窃窃私语。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府虽名义上同气连枝,但暗地里摩擦不断,互别苗头是常有的事。
赵锋目光扫过武馆队列,最终定格在潘二郎身上,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久闻白水城防武馆新出了一位少年英杰,一招败了副教习,赵某不才,想讨教几招。”
矛头直指潘二郎!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潘二郎身上。韩刚眉头微皱,看向点将台上的燕枭雄,见城主面无表情,便沉声道:“潘二郎,既然赵壮士点名,你便下场切磋一番,切记点到为止。”
潘二郎心知避无可避,深吸一口气,越众而出,步入场中。他与赵锋相对而立,一个沉稳如山,一个凌厉如刀。
“请。”潘二郎抱拳。
赵锋不再多言,低喝一声,身形骤然发动!快!快得只留下一道白色残影!他使的是一套极为刁钻狠辣的爪功,五指如钩,指尖泛着乌光,直取潘二郎咽喉、心口等要害,带起凄厉的破空声!
“白虎裂魂爪!”有人惊呼出声。这是白虎府的绝学之一,专破内家气功,狠毒异常!
潘二郎瞳孔一缩,《大自在心经》瞬间催至极致!在他眼中,赵锋那快如闪电的动作似乎被放慢了几分,爪风袭来的轨迹清晰可辨!他脚下不动,身体却如风中柳絮般微微一晃,差之毫厘地避开了当胸一爪!同时,左臂抬起,一式“云手”拂出,并非硬挡,而是贴着对方手腕轻轻一引一带!
赵锋只觉一股柔韧的力道传来,势在必得的一爪竟被带偏,心中一惊,变招极快,另一爪已悄无声息地掏向潘二郎肋下!
潘二郎仿佛早有预料,腰胯一沉,右拳如炮锤般自下而上轰出,正是伏虎拳中的“冲天炮”,后发先至,直击赵锋手腕!
“砰!”
拳爪相交,发出一声闷响!赵锋只觉手腕剧痛,如同撞上了铁锤,爪势顿散!他心中骇然,对方拳力竟如此刚猛?不及细想,潘二郎得势不饶人,步法连环踏进,双拳如雨点般轰来,看似是伏虎拳的招式,但发力方式、节奏掌控却迥然不同,更加圆融连贯,劲力含而不露,却又绵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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