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皇帝郗砚凛恰好来了凤栖宫。听了皇后禀报,郗砚凛蹙眉。
他对这个妹妹也没什么太多好感,但终究是皇家公主,体面不能丢。
“朕知道了。先让宗正寺拟个名单上来,朕看看再说。至于十五皇子出宫建府的事,也一并办理。”
他顿了顿,补充道,“他那性子,也该磨一磨了,府邸规制按例即可,不必过分奢华。”
宫外,闲王府。
王妃江知遥因着身孕,近日愈发嗜睡,午后便沉沉睡去。
侧妃齐云舒是个闲不住的,见王爷不知又溜达到哪儿去,王妃也睡着,便心血来潮,又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男装,带着个同样扮作小厮的丫鬟,大摇大摆地出门当街溜子。
她蹲在一个卖胡饼的摊子前,看得津津有味,琢磨着这胡麻是怎么撒得那么均匀的,就听身后一声压抑着怒气的低吼:“齐!云!舒!”
齐云舒头皮一麻,慢吞吞回过头,果然看见她爹——礼部尚书齐大人,正吹胡子瞪眼地站在不远处,身边还跟着几个同样穿着官袍的同僚。
齐尚书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礼部官员的体面:“你这身打扮,成何体统!”他忍不住上下打量女儿——这丫头穿男装竟比同龄公子还俊朗,真是气人。
齐云舒笑道:“爹,我这不是看您公务忙,替您出来采买些布料么。”
“胡说!”齐尚书想板起脸,瞥见周围百姓的目光,只得压低声音,“跟我回家!”
齐云舒嘻嘻哈哈地跟在后面,嘴里还嘟囔着:“爹,您看那糖画多好看,买一个呗?”
齐尚书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又无可奈何。这女儿自小就野,爬树掏鸟窝样样精通,偏生他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打不得骂不得。
齐大人看着自家女儿这副不伦不类的打扮,气得手都在抖,偏偏在大街上,同僚面前,还得保持朝廷重臣的仪态,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你这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我回府去!”
齐云舒吐了吐舌头,拍拍衣服站起来,混不吝地拱拱手:“齐大人安好,各位大人安好!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拉起丫鬟,一溜烟钻入人群跑了,留下齐尚书在原地,脸色青白交错,还得对同僚挤出一个“家门不幸”的尴尬笑容。
而此时的闲王郗砚策在哪儿呢?他确实觉得府里无聊透顶,王妃睡着,侧妃跑没影了。他眼珠子一转,想起个未成婚前喜欢去“骚扰”他亲哥的好去处。
他溜达进思政殿时,郗砚凛刚批完一波奏折,正捏着眉心休息。
见自家弟弟吊儿郎当地晃进来,也没多少意外。
“皇兄~”
郗砚策凑上去,笑嘻嘻的,“臣弟来给您请安了!顺便…蹭杯茶喝?”
郗砚凛懒得理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张德海忍着笑,奉上茶点。
郗砚策往旁边的软榻一躺,“皇兄,臣弟今日甚是无聊,不如咱们去御花园钓鱼?”
“朕还有奏折要批。”郗砚凛头也不抬。
郗砚策眼珠一转,凑到御案前:“皇兄,听闻十二皇妹要选驸马了?要不臣弟去帮着参谋参谋?”
“你少添乱。”郗砚凛放下朱笔,“正好,十二公主和十五皇子要建府,这事就交给你了。”
郗砚策顿时垮了脸:“皇兄!臣弟手疼!”
“无妨,”郗砚凛淡淡道,“建好后,准你在府里睡三个月。”
郗砚策眼珠一转,嘿嘿笑道:“这可是皇兄说的。”
他见皇帝不再理他,郗砚策也不客气,喝了口茶,眼睛四处乱瞟,忽然看见偏殿软榻上放着个眼熟的小虎头枕和小虎头被子一显然是阿瑞有时过来午睡落下的。
郗砚策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过去霸占了,还把被子往身上一裹,枕着虎头枕,嘟囔着:“还是皇兄这儿舒服…阿瑞这小子的东西还挺软和…”
说着说着,竟真在皇帝办公的思政殿偏殿,伴着淡淡的墨香,呼呼睡了过去。
郗砚凛:“……”
他看了眼那裹成一团、睡得毫无形象的弟弟,摇了摇头,继续看他的奏折,嘴角却有一丝极淡的、无奈的笑意。
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张德海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道:“陛下,该用晚膳了。”
郗砚凛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弟弟,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传膳吧,再加壶酒。”
午膳时,郗砚策果然被酒香唤醒。
郗砚策醒来,神清气爽,恰好郗砚凛也处理完政务,便留他一同用晚膳。
几杯御酒下肚,郗砚策话就多了起来,天南地北地胡侃。
郗砚凛偶尔应一两句,大部分时间静静听着。
酒意上头,郗砚策看着自家皇兄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忽然恶向胆边生。
眼珠子一转:要是这会儿阿瑞那小子过来,闻到他这一身酒气,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那小大人似的脸肯定会皱成包子!
想到这儿,他噗嗤乐出声,起身就想溜:“皇兄,臣弟忽然想起府里还有点事,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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