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哎了一声:“早就该如此了!娘娘您穿那月光锦,定然比天上的仙子还好看!”
翌日,尚服局的掌事女官被请到明曦宫,见到那几匹流光溢彩的月光锦,也是啧啧称奇。
蔺景然亲自与她商讨款式,摒弃了宫廷常有的繁复厚重,力求飘逸清爽,甚至融入了些民间流行的灵动元素。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快传遍后宫。云贤妃闻言,修剪花枝的金剪刀顿在了半空。
“那十年难得一见的料子,她竟真敢拿出来裁衣?还要做最时新的样式?”
云贤妃柳眉微蹙,随即又舒展开,露出一抹似嘲非讽的笑:“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皮子浅,受不得半点好。陛下赏了,就迫不及待地显摆,真是……沉不住气。”
云贤妃对身旁的心腹大宫女嘀咕道:“你送些精美糕点吃食去给太后,顺便提一句,就说颖妃妹妹得了陛下厚赏,正欢喜不尽地裁制新衣呢。也让太后娘娘听听,沾沾喜气。”
那大宫女会意,躬身退下。
太后在慈安宫听了,只哼了一声,逗弄着怀里的李礼小郡主,没说什么。
倒是小郡主李礼,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问:“外祖母,新衣服,漂亮吗?”
太后捏了捏她的小脸,淡淡道:“漂亮,怎么不漂亮。只是这宫里,光有漂亮衣服可不够。”
另一边,明德妃听闻此事,只是淡淡一笑,对身边宫女道:“颖妃倒是个妙人。”
旁人得了赏赐,多是战战兢兢,或藏或俭,她倒好,反其道而行之,大大方方地享受起来。这份“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洒脱,在这深宫里,倒是罕见。
胡妃在自个儿宫里摆弄她收集来的各种稀奇玩意儿,听说月光锦的事,大眼睛眨了眨,直接问宫女:“那料子,很值钱吗?能换多少珍珠宝石?”
得知是御赐不能买卖后,顿时失了兴趣,转而研究起如何用新得的香草调制饮品。
樊才人则是在练剑时听宫女嘀咕,收了势,抹了把汗,直言道:“好看就穿呗!扭扭捏捏的才没意思!我看颖妃娘娘挺痛快!”
几日后的清晨,蔺景然便穿着一身新裁的月光锦宫装出现在了前往凤栖宫请安的路上。
那衣料在晨光下流淌着柔和莹润的光泽,行动间如月华泻地,衬得她本就明艳的容颜愈发夺目。款式新颖别致,宽袖束腰,既不失宫装庄重,又平添了几分飘逸灵动。
她一路行去,引得沿途宫人纷纷侧目。
踏入凤栖宫殿内,原本细碎的交谈声静了一瞬。众妃嫔的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她身上,有惊艳,有嫉妒,也有探究。
云贤妃穿着一身淡雅的水绿色,本也清丽,但在蔺景然这身月光锦的映衬下,顿时显得黯然失色。
她脸上的笑容险些没挂住,指尖掐了掐掌心,才柔声开口:“颖妃妹妹今日这身……可真是光彩照人。陛下赏的月光锦,果然名不虚传。”
蔺景然仿若未觉她话里的酸意,坦然一笑,甚至还轻轻转了个圈,让裙摆漾开一个优美的弧度:
“是啊,这般好的料子,不穿出来走走,岂不辜负了这夏日韶光?贤妃娘娘觉得这样式如何?我瞧着尚服局的手艺是越发精进了。”
她态度自然大方,倒让云贤妃准备好的那些暗讽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只能干巴巴地赞了句:“妹妹穿着,自然是极好的。”
皇后将一切尽收眼底,看了蔺景然片刻,眼中掠过一丝欣赏,随即平和地开口:“人都到齐了,便开始吧。”
请安结束后,蔺景然扶着春桃的手,步履轻快地往回走。挽风跟在一旁,兴奋地小声道:“娘娘,您没瞧见贤妃娘娘那脸色,都快跟她的衣裳一个颜色了!”
蔺景然轻笑:“她爱说什么,随她去。咱们自己高兴就好。”
夏日悠长,蔺景然让人在院中紫藤花架下摆了张竹榻,午后便倚在那里,看看书,或是瞧着阿瑞在荫凉处玩耍,手边放着冰镇的瓜果清茶,偶有凉风穿过,带来阵阵花香。
她这般做派,落在某些人眼里是张扬,但在她自己,不过是活在当下,享受生活。既然躲不开后宫这是非之地,那就尽量让自己过得舒坦些。
是夜,蔺景然收到内府局送来的一筐新进贡的冰镇荔枝,颗颗饱满红艳。
蔺景然剥开一颗荔枝,晶莹剔透的果肉送入唇中,甘甜的汁水溢满口腔。她满足地眯了眯眼。
春桃笑道:“陛下还是惦记娘娘的。”
蔺景然不接这话,话锋一转,笑道:“是啊,荔枝就得趁鲜吃。放久了,味儿就变了。”
如同这锦衣,这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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