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里赵小雨带着哭腔的呼喊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忙音。
胸前显示屏上“信号中断”的红字,如同冰冷的墓志铭,宣告了侦察车的终结,也切断了林默与地上唯一的联系。
竖井底部的黑暗仿佛瞬间变得浓稠、沉重,带着那团幽蓝晶簇散发出的无形压迫感,从巷道深处弥漫而来,包裹住他。
空气中那股腥甜的气息似乎更加活跃了,钻入鼻腔,竟隐隐勾起体内一丝微弱的力量躁动,像是饥饿的人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但理智却在疯狂拉响警报——那是毒药的芬芳!
林默站在原地,强光手电的光柱死死钉在前方巷道拐角处,那里是侦察车失联前最后的位置,也是晶簇能量脉冲爆发的源头。
他没有立刻后退,也没有贸然前进。
肾上腺素的飙升让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耳朵捕捉着巷道深处任何一丝异响,眼睛不放过光线下空气尘埃的任何异常流动。
没有声音。
除了他自己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和心跳。
那晶簇在爆发了一次能量脉冲后,似乎再次陷入了沉寂?
还是说,它正在“观察”他这个更大的“猎物”?
生活区里,赵小雨的呼喊得不到任何回应,通讯频道里只有令人心慌的死寂。
她看着幽蓝光晕下再次剧烈颤抖、发出痛苦呓语的张大山,看着能源监控屏上已经跌至11% 的刺眼红色数字,巨大的绝望和孤立无援的感觉几乎要将她吞噬。
“林默……回答我!你怎么样了?!”
她对着麦克风徒劳地喊着,声音在空旷的生活区里回荡,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只能死死按住躁动的张大山,另一只手更加用力地稳住净化装置的跳线,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
她现在是被遗弃在孤岛上的人,守着微弱的篝火,看着黑暗的海水不断上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巷道深处,林默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戒。
他不能退。
能源即将耗尽,张大山命悬一线,地上的赵小雨独自支撑,他退一步,可能就是全线崩溃。
但他也不能毫无准备地前进,那晶簇的能量脉冲能瞬间瘫痪电子设备,对人体会造成什么影响,完全未知。
他的大脑在极限压力下飞速运转。
晶簇的能量特性……能干扰甚至吸收生物能量……对电子设备有强EMP(电磁脉冲)效应……其本身散发着稳定而强大的能量波动……
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闪过——如果这晶簇的能量可以被“引导”或“转移”,而不是硬抗?
他想起了净化装置的原理,利用特定频率的能量场抑制蚀生菌。
这晶簇的能量,是否也存在着某种“频率”或者“共振点”?
如果能找到,是否就能像用钥匙开锁一样,安全地接触甚至利用它?
但这需要试探,需要靠近,需要承受巨大的风险!
林默的眼神变得决绝。
他缓缓将强光手电的光柱调暗,减少自身的目标性。
然后,他解下腰间那把南部十四式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夹,却没有指向巷道深处,而是插回枪套。
面对这种能量体的存在,物理攻击可能毫无意义。
他反手拔出了背后的工兵铲。
冰冷的金属握柄传来熟悉的触感。
这东西不依赖电子元件,或许能在能量场中多撑一会儿。
他开始动了。
脚步极其缓慢,如同猫科动物捕猎前的潜行,每一步都落在碎石的缝隙间,尽力不发出任何声响。
强光手电被他握在左手,光柱不再直射,而是低低地扫着前方地面,仅提供必要的照明。
越是靠近那个拐角,空气中的能量躁动感就越发明显。
皮肤表面传来微微的刺麻感,像是靠近了高压电线。
那股腥甜的气息也更加浓郁,吸入肺中,竟然让他因为失血和疲惫而有些昏沉的头脑,感到一丝异样的清醒和……亢奋?
这感觉极其诡异,仿佛这能量在滋养他的同时,也在诱惑他,同化他。
他屏住呼吸,侧身,极其缓慢地将头探出拐角,看向那个不大的洞窟。
幽蓝的光芒映入眼帘。
那团晶簇静静地生长在洞窟中央,光华内敛,纹路中的光丝缓慢流转,仿佛刚才那狂暴的能量脉冲从未发生过。
侦察车侧翻在距离晶簇五六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如同死去的甲虫。地面上那些被吸干的动物骸骨,在幽蓝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惨白和恐怖。
一切似乎很平静。
但林默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视着晶簇的每一个细节,感受着周围能量场的每一丝变化。
他注意到,晶簇散发出的能量力场并非均匀分布,而是像水面的涟漪,有着强弱之分。
距离晶簇越近,那股无形的排斥和吸摄感就越强。
他小心翼翼地,从工具包里摸出一小块备用的金属齿轮(高强度合金),用指尖捏着,深吸一口气,猛地朝着晶簇侧前方一个能量感似乎稍弱的区域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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