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老林子边上,有个靠山屯,屯子里有个能人叫赵德柱。这人四十出头,脑瓜灵光,早年跑山货发了家,后来被选上了村主任,在屯里很有些威望。不过这人有个毛病,爱占小便宜,为人处事总是留着三分后手,屯里人当面叫他赵主任,背地里却喊他“赵算计”。
这年深秋,县里突然下来一纸调令,说要调赵德柱去县林业局当个副科长。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明升暗降,县里有人看上村主任这肥缺了。赵德柱心里门清,却也不敢说破,只得收拾行李准备赴任。
临行前晚,靠山屯的老支书摆酒为他饯行。酒过三巡,老支书拉着赵德柱的手说:“德柱啊,你这一去县里,有件事我得提醒你。咱们这老林子不比县城,山精野怪多,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你记着,若是碰到什么邪乎事,别硬扛着,该烧香烧香,该磕头磕头。”
赵德柱嘴上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他念过几年书,又常去县里开会,自认为是见过世面的人,对这些乡野迷信向来嗤之以鼻。
酒席散后,赵德柱醉醺醺回到家中倒头便睡。也不知睡了多久,忽觉身子一轻,竟飘飘悠悠起了床,迷迷糊糊就往门外走。
此时月明星稀,屯子里静得出奇。赵德柱走着走着,竟不觉已出了屯子,来到后山的老林子里。正疑惑间,忽见前方有两点绿光闪烁,近前一看,竟是只通体金黄的老黄皮子人立而起,前爪作揖,口吐人言:
“赵主任留步,小的在此等候多时了。”
赵德柱一惊,酒醒了大半,颤声问:“你、你是何方妖物?”
黄皮子躬身道:“小的非妖非怪,乃是这长白山中的黄仙。今日特来告知主任,明日赴任途中,将有三劫。若信我言,或可免灾;若是不信,恐有性命之忧。”
赵德柱将信将疑:“哪三劫?”
黄皮子道:“这一劫,明日巳时,车过黑风口,必有落石。主任需在巳时前过岗,方可避开。”
“二劫在午时,途经二道河,桥将坍塌。主任需绕行老道,虽多走十里,却能保平安。”
“这三劫最凶,未时三刻,主任将遇一黑衣老者求助,切记不可停车相助,否则必有血光之灾。”
言罢,黄皮子又道:“这三劫若过,主任前程似锦;若不过,轻则丢官,重则丧命。望主任谨记。”说完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林中。
赵德柱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在床上,窗外天已蒙蒙亮。回想梦中情形,历历在目,心下惊疑不定。妻子见他面色苍白,问起缘故,赵德柱便将梦境说了。
妻子脸色大变:“当家的,这梦做得蹊跷!老辈人说,咱们这长白山的黄仙最是灵验,宁可信其有啊。”
赵德柱沉吟片刻,道:“也罢,横竖小心无大错。”
次日上路,赵德柱自驾那辆旧越野车出发。谨记黄仙所言,赶在巳时前过了黑风口。果不其然,刚过隘口,就听后方轰隆巨响,回头一看,竟是山石滚落,正好堵住了来路。赵德柱惊出一身冷汗,这才信了三分。
到了二道河,远远望见那座石桥,赵德柱想起梦中警告,果断绕行老路。车行不到二里,忽听后方巨响,回头望去,石桥竟真的塌陷河中。赵德柱至此已信了七分,心中对那黄仙感激不已。
车行至晌午,来到一片桦树林旁。赵德柱正暗自庆幸避开两劫,忽见前方路边果真有一黑衣老者挥手拦车,身旁还倒着一辆自行车。
赵德柱想起梦中警告,心下一横,踩油门就要过去。却见那老者突然跪地磕头,哭喊道:“行行好!我老伴突发急病,要赶去县医院救命啊!”
赵德柱刹住车,内心挣扎。看他衣着朴素,面容憔悴,不像歹人;又想起自己老父前年急病去世,就是因为送医不及时。思前想后,终究不忍,最后还是停车让老者上来。
老者上车连声道谢,说自家就在前面不远的小王庄。赵德柱按他所指方向开车,不料越走路越偏,根本不是去县城的道。心知不妙,正要质问,却见那老者嘿嘿冷笑,面容扭曲变形,竟露出一张狐狸脸来!
“你好大的胆子!”狐面老者阴森森道,“黄仙警告,你也敢不听!”
赵德柱大惊失色,急打方向盘要掉头,却为时已晚。车猛地一颠,竟陷进一个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中,动弹不得。
狐面老者狞笑道:“赵德柱,你可知我是谁?三年前你跑山货,是否在山中下套捉过一窝狐狸?其中一只通体雪白的,记得否?”
赵德柱猛然想起,三年前他的确捉到一只罕见的白狐,卖了高价,后来听说那狐死在动物园了。
“那白狐是我孙女!”老者目露凶光,“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老者化作一只硕大的黑狐,扑将过来。赵德柱吓得魂飞魄散,闭目待死。
千钧一发之际,忽听一声厉喝:“孽障!还敢害人!”
一道黄光闪过,先前梦中的那只黄皮子现身,与黑狐斗在一处。两兽相斗,飞沙走石,赵德柱缩在车中,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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