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东北长白山脚下,有个叫靠山屯的村子,村里有个少年名叫吴小云。这孩子打小就与众不同,一双眼睛黑亮得能照见人影,常对爹娘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昨儿夜里山神庙前的灯笼灭了一盏”或是“后山的老松树哭了”,大人只当孩子家胡言乱语,并不当真。
吴小云长到十六岁这年,屯子里接连发生了几桩怪事。
先是村东头的张猎户好端端地疯了,整日里赤着身子满山跑,嘴里喊着“狐仙娘娘恕罪”;没过几日,李木匠家的新媳妇突然口吐男声,说自己是得了道的黄皮子,要李家立牌位供奉;最奇的是村中老井忽然干了,派人下井查探,竟捞上来七具完整的兽骨,摆成了七星阵式。
屯里老人聚在一起商议,说是山中的“仙家”们不安分了,须得请个明白人来看看。几个老人想起吴小云平日言行,便试探着来找他。
吴小云来到井边,探头只看了一眼便道:“这是胡三太爷的手笔,他老人家这是在提醒咱们,屯子里要出大事了。”
众人面面相觑,胡三太爷是这长白山一带狐仙之首,轻易不现真身。几个老人连忙问是何事,吴小云却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
当夜吴小云睡得正熟,忽觉一阵异香扑鼻,睁眼一看,床前站着个白衣白须的老者,手持拂尘,仙风道骨。
“小云子,你既有灵性,可愿随我修行?”老者笑道,“老夫乃长白山上得道的狐仙,与你有一段前世未了的缘分。”
吴小云心中一惊,想起祖父讲过保家仙的故事,知道这是仙家来点化弟子了,连忙跪拜:“弟子愿意,只是家中父母年迈,不敢远离。”
老者抚须大笑:“不妨事,只消立堂出马,不必离乡背井。三日后午时,你在后山歪脖子松下来见我。”说罢化作一道白光,倏忽不见。
吴小云将此事告知父母,吴老汉夫妇虽舍不得儿子走这条路,却也知道仙家点化不可违拗,只得含泪应允。
三日后,吴小云如约来到后山。那歪脖子松下已摆好了香案,上面供着瓜果点心。白衣老者早已等候多时,见他来了也不多言,只让他跪下磕头。
礼毕,老者从袖中取出一枚古铜镜递与吴小云:“此乃照妖镜,能辨精怪真伪。你我有师徒之缘,今日便传你本事,日后你便是我的出马弟子,替我在人间积功累德。”
自此,吴小云便时常往后山跑,跟着胡三太爷学习医术卦术,辨识草药符咒。他天资聪颖,不出半年已能治些小病小灾,屯里人有个头疼脑热都来找他,竟是手到病除。
却说这年冬天,屯子里来了个外乡人,自称姓黄,是个收山货的商人。这黄老板衣着光鲜,出手阔绰,一来就租下了屯西头空置已久的大宅院,还雇了好几个屯里人帮他收货。
吴小云第一次见到黄老板,怀中的照妖镜就微微发烫。他借故靠近细看,只见镜中映出的竟是一条盘踞的大蟒,通体乌黑,眼放红光。吴小云心知这是蛇精化人,但不敢打草惊蛇,只暗中留意。
黄老板来了不到一月,屯子里就接连有年轻人病倒。这些后生都是白日还好端端的,一夜之间就面黄肌瘦,仿佛被吸干了精气。请郎中来看,都说是虚症,却查不出病因。
吴小云暗中查访,发现生病的都是去黄老板家帮过工的后生。他心生一计,假意去应聘短工,想探个究竟。
黄老板见吴小云灵醒,很是喜欢,让他负责晚间看守仓库。第一天夜里,吴小云假装睡着,果然见黄老板悄悄来到仓库,从怀中取出个小葫芦,对着熟睡的工人做法,只见一道道白气从工人口鼻中溢出,被吸进葫芦里。
吴小云看得分明,这蛇精是在吸人精气修炼!他不敢妄动,等到天亮后急忙上山请教胡三太爷。
老者听罢皱眉道:“这黑蟒精我认得,原是长白山中的一条妖蛇,百年前被我所伤逃遁,不想如今又回来作恶。它修炼的是采阴补阳的邪术,专吸壮年男子的精气。若不制止,只怕整个屯子都要遭殃。”
吴小云忙问如何对付,胡三太爷道:“此妖道行不浅,硬拼未必能胜。它最怕雄黄酒,你可设法让它饮下。待它现出原形,我自有办法收它。”
吴小云领计下山,当即去找屯长商议。屯长起初不信,直到吴小云取出照妖镜让他亲眼看,才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按计行事。
当晚,屯长设宴邀请黄老板,说是感谢他收购山货,惠及乡里。酒过三巡,屯长亲自敬酒,暗中在酒中下了雄黄。
黄老板不疑有他,举杯欲饮,忽然鼻头耸动,脸色大变:“这酒中有什么?”
吴小云见事已败露,当即拍案而起:“妖孽!还不现形!”说罢掏出符纸掷去。
黄老板大怒,身形一晃化作黑蟒,尾巴一扫就将宴席掀翻。宾客四散奔逃,哭喊连天。
黑蟒口吐人言:“胡三太爷那老狐狸都不敢惹我,你这小辈竟敢暗算我!”说着张开血盆大口向吴小云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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