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踉跄着冲出石室,浓重的血腥味还堵在喉间,眼前金星乱冒。星枢黯淡无光,强行布下禁制的反噬让她经脉如同被寸寸撕裂。
她只想先去找到陆亚和那个男人。
然而,刚拐过一道布满青苔的残破回廊,刺骨的寒意便如冰锥般直刺而来。
两道人影如同鬼魅般堵在前方。
月白锦袍,矜贵沉稳,是占玉。
深色劲装,气势凌厉如刀,眼神却复杂难辨,是占丙!
“永女?!”
占丙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双淬炼得如同寒冰的眸子死死锁住永宁狼狈的身影:“尔……为何会在此处?!这是占氏瞽宗禁地!”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似乎想上前一步,却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
占玉的目光则如同箭矢,在永宁身上逡巡,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与得意:“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全殷都都在通缉的弑君逆贼,原来藏在这等污秽之地!”
“弑君?逆贼?”
永宁心头剧震,如遭雷击,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厉声反驳:“尔休要胡言乱语!”
“胡言?”
占玉冷笑,声音拔高,在空旷的院中回荡:“三月前,大王于鹿台夜宴遇刺!现场遗留的凶器——淬毒的骨匕上,刻着的可是尔‘永宁’的名字!更有贵妃娘娘亲自指证,亲眼所见尔心怀怨怼,行刺后遁入夜色!太师比干震怒,已颁下海捕文书!尔如今,可是殷都头号重犯!人人得而诛之!”
永宁脑中嗡的一声!
鹿台!骨匕!
西宫贵妃!比干!
电光火石间,一切串联起来!是陷害!
是占瑶、西宫贵妃还有比干联手做下的局!
伪造刻名骨匕,栽赃嫁祸!
目的是什么?
当然除掉她这个知晓撞破他们“心祭”秘密的“绊脚石”!
还有……
怎么会是三个月前呢?
明明才过了没多久……
恐惧与愤怒瞬间淹没了她!
但她此刻无暇辩驳,陆亚和那个男人生死未卜!
她必须离开!
“让开!”
永宁强提一口气,试图绕过两人。
“拿下她!”
占玉厉喝一声,手中一甩,一条青色的绳索如灵蛇般射向永宁!
占丙眼神一凝,似乎犹豫了一瞬,但身体已本能地侧移一步,封住了永宁另一侧的退路,腰间一枚刻着血纹的骨钉蓄势待发!
前有绳索,侧有拦截。
永宁心念电转,避无可避!情急之下,她脑海中瞬间闪过男人传授的一个基础却极其精妙的术法——巽风引·坎水遁!
此术并非强攻,而是利用八卦相生相克之理,借势卸力,制造脱身之机。
“坎陷为渊,巽风入隙!”
她心中默念,脚下步伐瞬间变得飘忽不定,如同被风吹拂的柳絮。同时,她双手在身前虚划,引动体内残存的玄隐真炁,并非硬抗,而是轻柔地拂向射来的青色绳索!
坎水(?)主陷、流动,巽风(?)主入、无孔不入。以自身微弱的水炁坎去“沾染”对方的束缚能量木属,巽亦属木,同气相引,再以巽风的无孔不入之性,引导这股被“沾染”的能量偏离原本轨迹,如同将水流引入岔道,或将狂风导入窄缝泄力!
嗤!
青色光绳索在接触到永宁拂出的那缕带着水润之气的隐炁时,轨迹果然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偏转。绳索如同被无形的滑溜之物带偏了方向,擦着永宁的衣角射入她身后的石壁,溅起一片碎石。
而永宁的身体,借着这一拂一带的巧劲,加上巽风步的灵动,如同泥鳅般,竟从占丙封堵的微小缝隙中滑了出去。
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四两拨千斤的巧妙!
“为何?!”
占玉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化作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死死盯着永宁那飘忽灵动的身法,如同见了鬼魅:“巽风引坎?!……这……这分明是占氏不传之秘!且……只有……只那人才会用!尔为何……?!”
占丙同样瞳孔骤缩,凌厉的目光死死锁住永宁,那眼神中的复杂情绪翻涌得更加剧烈,震惊、疑惑、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永宁刚刚稳住身形,听到占玉的惊呼,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巽风引坎……占氏秘术……只有那个人会……
那个她叫“夫子”的男人……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占四爷……占理吧?!
那个神秘的男人如果真的就是占理,那么那手札的主人……元争……就是……占理之妻!
一切都连贯起来了!他为何对占氏如此了解,为何对元争的一切如此熟悉,为何会守护这片禁地,为何眼中总带着深沉的悲怆与孤寂!因为他就是占理!
他从未真的失踪,他只是背负着失去挚爱和家族背叛的痛苦,隐入了黑暗!
可是……
永宁想不通,为什么他会躲在占氏瞽宗的禁地里?占氏还没有一个人知晓?而是他为什么要把他和妻子毕生所学传授给她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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