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镇煞了,怕是沾了晦气都不知道。再者,这符身没有浸过桐油的痕迹,表面干涩,颜色也浮于表面,根本不是常年贴身佩戴的老物件该有的样子。”
一番话说完,档口里瞬间安静下来。王胖子手里的“摸金符”差点掉地上,瞪着大金牙:“我靠!金爷,你这是拿假货糊弄你胖爷爷呢?”
胡八一眉头也皱了起来,默不作声的盯着大金牙。
大金牙脸上的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金牙在光线下显得有些黯淡,他搓着手,干笑两声:“哎……这……这乔姑娘真是好眼力,好眼力!这……这其实吧,是我跟二位开个玩笑,考验考验你们的眼力!对,考验!”
他赶紧想把符收起来,“其实我主要想说,就凭几位的本事,当个摸金校尉,那钱还不是大把的来...”
胡八一没等大金牙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不瞒您说,我这本事都是祖辈传下来的。当年老爷子的确做过摸金校尉,后来遇上大粽子险些丢了性命,所以这种缺德的营生我是断然不会碰。"
大金牙猛地一拍大腿:"您误会了!哪能让您干倒斗的勾当,不过是收些老物件倒腾买卖,总比您几位卖磁带强吧?"
胡八一还没说什么,胖子倒是心动的点了下头:“嗯。”
从大金牙的古董铺离开的时候,瑾瑜能看见胡八一平静面容下的意动。
回到胡同大院时,房东早已等在院中。
时值1980年代初,北京胡同里的自建房月租约摸十元。
瑾瑜看中的那间十五平米小耳房,磨了半晌嘴皮,最终以八十元敲定了整年租约。
简单洗漱休整后,三人各自回房休息。
隔天清晨,瑾瑜用胖子搬来的小煤炉煮了锅热气腾腾的面条。
面条刚出锅,隔壁房间便传来窸窣声响,她推门喊道:"胡大哥、胖哥,面煮好了,洗漱完过来端碗吧。"
早饭是在胖子屋里吃的,瑾瑜屋里的桌子太小,坐三个人有些拥挤。
吃过早饭,胖子出门去院里的水池洗碗,胡八一却留住瑾瑜,说起了昨晚与胖子商量的打算。
"小瑜,我和你胖哥打算回原先插队的地方找找老物件,这几日就得动身。你...要不先留在家里?"
看着胡八一镇定神色中藏着的忐忑,瑾瑜笑了:"不带我去,你们认得哪些物件值钱吗?再说留我一个人在家,你能放心?"
胡八一连忙解释:"不是这个意思。院里有位街道办的大姐,我走前会托付她照应你。只是路途遥远,怕你吃不消。"
不说瑾瑜有灵气护体,只要灵气不枯竭,她可以一直保持不染尘埃,就说自己原本的目的就是冒险,怎么会让他撇下自己呢。
胡八一正想着对策,忽然听见对面传来了抽泣声:“胡大哥如果觉得我是累赘,那我今天买票回家去吧,我高中毕业,还有点手艺,总是饿不死自己的。”
看着小姑娘梨花带雨,胡八一彻底慌了:“哎..不是,瑾瑜,我不是这意思。”
手忙脚乱地扯过袖子想替她擦泪,见哭声丝毫未减,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乖,别哭了,下午就去买票,明儿咱们一起去。”
这次有瑾瑜的帮忙,胡八一没有掏空家底,手上还剩了一些复员费,当两人打算给乡亲置办礼品时,瑾瑜并未阻拦,她深知这份心意比钱财更重。
倒是大金牙托人送来的那台14寸黑白电视,在胡八一执意要驮去山村时被她拦住了:"胡大哥,咱得先合计合计,这牛心山指不定还没拉电线呢。"
这话如一盆冷水浇醒了胡八一,北京周边村子也没说百分百全部通电,当晚二人便摸黑去了交电公司,好说歹说将电视折现580元。
攥着这沓带着油墨味的票子,胡八一心里踏实不少:"还是小瑜想得周全,带现金总比空着手强。"
绿皮火车哐当响了一整夜,转乘长途客车又雇了辆驴车,三人终于在暮色四合时望见了牛心山的轮廓。
村口大槐树下早聚着半村人,糙嗓门的婶子们拽着胡八一的胳膊直往屋里让,戴毡帽的大爷围着胖子问长问短。
瑾瑜被热情的乡亲们围住,好几双粗糙的手握住她的手腕直夸"城里姑娘真水灵"。
胡八一招呼了熟人帮忙分一下他们带来的布匹糕点,然后三人被老支书迎进了屋里。
老支书家的土炕上摆着馏山芋和炖野猪肉,胡八一刚提起收老物件的事,就被一口打断:"之前乡里搞过文物普查,谁家有啥宝贝早登记了,老支书觉悟高,全都上交国家了,挨家挨户给补贴了票据。"
胖子扒拉着碗里的土豆,腮帮子鼓得像包子,闻言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得,合着白跑一趟!"
月上柳梢时,胡八一蹲在门槛上吧嗒旱烟,胖子靠着墙根唉声叹气。
瑾瑜却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木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支琥珀色玻璃管,旁边是用蜡纸包裹的雷火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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