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喂完粥,又替李寻渡掖好被角,见她精神好了些,便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手里转着个燕敖放下的药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让她放松些。
李寻渡听着,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许多:“花花,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李莲花转着药瓶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她:“什么事?”
“关于南胤,关于单孤刀,还有万圣道……”
李寻渡深吸一口气,避开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帐幔,“之前有些事,我确实没有都告诉你。”
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道来:“单孤刀的事情,我一直在查。在北疆的时候,就有些怀疑他。冰片的事情是我从北疆回来后……”
李寻渡将自己从采莲庄察觉到不对后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告诉了李莲花。
“所以现在单孤刀他们已经从一品坟拿到了业火痋,但是需要四枚冰片才能开启,这次来元宝山庄,我确实不只是为了苏小慵而来……”
李寻渡一边说,一边侧过身,从枕头下拿出一个锦袋递给李莲花。
李莲花接过锦袋,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两枚莹白的薄片,边缘隐约可见细微的纹路。
他捏起一枚对着光看了看,指尖微微收紧:“你很早就想瞒着我了?”
“嗯。”李寻渡点头,声音低了些,“灵渡阁查到一些线索,本想自己处理,不想牵连你……毕竟,南胤的事与四顾门当年的旧案牵扯太深,我怕你……”
“怕我又陷进去?”李莲花替她说出后半句,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可是阿渡,你有没有想过,这种事,从来不是我想躲就能躲开的。单孤刀的目标里,从来就有我一份。”
李寻渡抿了抿唇,没说话。
李莲花将冰片放回锦袋,收好,指尖在袋面上轻轻敲了敲,开始冷静分析:“四枚冰片,单孤刀手里的那一枚是你调换的假的,你这里有两枚,还剩两枚下落不明。他既然急于开启秘宝,必然会想尽办法找到。”
他抬眼看向李寻渡:“你觉得,剩下的那两枚会在哪里?”
“不好说。”李寻渡摇头,“南胤后裔散落多年,现在“金”、“权”两枚已经拿到,可“玉、黄”仍没有太多线索。但单孤刀既然敢动,必然有了线索。”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去而复返的方多病的声音探进来:“李莲花,李姐姐,我们能进来吗?”
李莲花扬声道:“进来吧。”
三人推门而入,显然刚才在外面也没走远。
方多病一进来看到两人严肃的表情,下意识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李莲花将冰片的事简略说了一遍,最后道:“现在的关键,是找到最后两枚冰片。谁能拿到它,谁就能掌握开启秘宝的主动权。”
燕敖摸着下巴道:“那我们得赶紧查啊!总不能让单孤刀抢了先。”
“查是要查,但不能急。”李莲花道,“单孤刀吃了亏,肯定会更谨慎。我们现在最该做的,是稳住阵脚,先摸清他的动向。”
商隐点头附和:“李神医说得是。灵渡阁可以动用暗线排查,重点留意近期与南胤旧地有关的人或事,或许能找到线索。”
方多病也道:“我也能让爹帮忙查查,朝廷那边说不定有关于南胤后裔的卷宗。”
李莲花看向李寻渡,见她点头,便拍板道:“就这么办。商隐负责江湖暗线,方多病查朝廷卷宗,燕敖……你跟着方多病,别让他添乱。”
方多病刚想反驳,被燕敖一把拉住:“行,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三人又说了几句细节,便识趣地离开,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李莲花看着李寻渡略显疲惫的脸,柔声道:“剩下的事,我们慢慢查,你先养好伤。这次,不准再自己硬扛了。”
李寻渡看着他眼底的认真,轻轻“嗯”了一声,心里那点因隐瞒而生的忐忑,渐渐被一种踏实的暖意取代。
或许,并肩而行,真的比独自承担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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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之滨,咸涩的海风裹挟着潮湿的气息。
一个身影正将手中的渔网熟练的扔出去,又拉回来。
刘如京拉着渔网,感受到手里的重量,眉毛皱了皱,放下渔网蹲下身身,枯瘦的手指在网中摸索。
因为早就对网兜的重量有了一些判断,所以在摸到人时,刘如京并没有太过震惊。毕竟这东海,出现一具尸体并不是很罕见的事。
他照例去摸这人身上的武器,先是摸到他腰间的佩刀,指尖拂过刀柄上熟悉的纹路时,动作顿了顿。
“这刀……”刘如京喃喃道,随即将刀抽出刀鞘,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
他现在虽是瞎了只眼,可当年在四顾门时,也曾见过笛飞声和李相夷交手。
那把笛飞声手中的刀,早已刻在记忆里。
刘如京没有表现出什么强烈的反应,沉默的摸索着将渔网连同人往自己远处的住所拉,“当年四顾门多少兄弟死在你手里,我这眼睛虽瞎了,可手上的记性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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