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
当伊格纳修斯·格鲁兰眼见自己的阴谋在顷刻间化为泡影,他那张被纳垢之力扭曲重塑的面容上。
第一次浮现出纯粹的恐惧。
那张脸,曾经属于一名阿斯塔特修士,如今却更像一张腐烂菌毯与脓包组成的拙劣鬼怪面具。
他知道了。
他输了。
输给了他最鄙夷的那个泰拉骑士,输给了那份早已被他视作垃圾一样丢弃的、名为“忠诚”的枷锁。
“我宰了你!”
一声非人的咆哮从格鲁兰肿胀的喉头炸开,那声音混合着金铁摩擦与湿泥翻搅的恶心质感。
“然后把你的尸骨献给慈父!”
话音未落,他那山峦般臃肿的身躯猛然爆发出一股磅礴的恶念。
舰桥的钢铁壁板在无形的压力下呻吟、变形,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
一股坚韧而又腐朽的瘟疫灵气,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扩散开来。
他从腰间扯出那柄动力长剑。剑身巨大,布满了锈蚀的凹坑与跳动的毒疱,剑刃的能量场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不祥的惨绿色。
他提着这把亵渎的武器,向着那个孑然而立的骑士,发起了冲锋。
【“死亡守卫,第十四军团。帝皇之坚盾。”】
【“他们的基因原体,莫塔里安,教导军团要坚韧,要务实,要如钢铁般沉默、冷酷、且致命。”】
【“但在他们之中,源自泰拉的古老骑士传统,如同深埋的火种,从未真正熄灭。”】
【“迦罗,便是这火种的继承者。他信奉荣誉,扞卫忠诚,并随时准备为此牺牲。”】
【“而格鲁兰,则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将‘实用主义’扭曲为不择手段的借口,为了胜利与永生,他心甘情愿地出卖灵魂,拥抱混沌。”】
【“这不是两条不同的道路。”】
【“这是一个灵魂,在镜子两面,看到的截然不同早已注定的悲剧宿命。”】
舰桥之内,面对格鲁兰那裹挟着瘟疫与死亡的毁灭性冲锋,纳撒尼尔·迦罗的面容平静得如同一面古井。
他只是缓缓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那是一柄陪伴他走过无数战火,象征着荣耀与忠诚的动力剑。
剑名,“自由”。
他以一个古典而优雅的起手式,向自己曾经的战友与长官,致以最后的敬意。
这敬意,亦是审判。
铛——!
一声清脆的、饱含着钢铁意志与信仰之力的碰撞声,响彻舰桥。
格鲁兰的斩击,大开大合,充满了纳垢神力加持下的、蛮横的自信。
他相信,在这种纯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将被碾成碎片。
但迦罗的剑,如同一道精准的闪电,没有格挡,只有引导。
他的剑锋以一个微妙的角度切上格鲁兰的剑脊,那足以砸烂坦克的巨力,竟被四两拨千斤地引向一旁,重重地劈砍在甲板上,激起一蓬炫目的能量火花。
就在格鲁兰因用力过猛而身形微滞的刹那。
迦罗动了。
他踏步、转身、出剑,动作如行云流水,快得只留下一道灰白色的残影。
“自由”之剑的尖啸,如同毒蛇的嘶鸣。
它没有刺向格鲁兰那被瘟疫之力加护的厚重胸甲,而是精准无误地刺入了他手臂动力盔甲的关节连接处。
一个被所有战士本能忽略,却又无比致命的缝隙。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机件撕裂声,高压能量导管被切断,绿色的腐败体液与过热的冷却剂一同喷涌而出。
格鲁兰的右臂,废了。
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绝对的技巧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格鲁兰庞大的身躯踉跄后退,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那条瘫软下垂的手臂。
他胸甲凹陷,那是被迦罗剑柄末端顺势撞击的结果;骨骼或许早已在神力下腐化,但他依然能感到一种结构被破坏的战栗;他尝到了自己喉咙里涌上来的、混合着铁锈与沼气的滚烫脓血。
他唯一能听到的,是自己那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以及动力甲失效部件发出的、徒劳的警报声。
在这千分之一秒的冲击中,格鲁-兰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屈辱的闪电。
【怎么可能?我的力量,来自慈父的恩赐,足以扭曲现实,竟然被他……被这种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泰拉剑技,像戳破一个肥皂泡般轻易破解了!
他不是在对抗我的‘力量’,他是在对抗‘战斗’这门学问本身!角力毫无意义!我必须……用计谋……】
【“卧槽?!这他妈的是艺术!”】
【“优雅!致命!这才是真正的阿斯塔特剑术大师!一击废掉一条胳膊,教科书级别的战斗!”】
【“我收回之前说死亡守卫全是莽夫的话!原来他们的军团里,还隐藏着这种真正的骑士!”】
【“格鲁兰被打蒙了!他根本没理解发生了什么!这就是纯靠力量的下场!”】
【直播间的弹幕,被这如古典决斗般精准、高效的一击彻底引爆。肾上腺素混合着对骑士精神的向往,刷满了整个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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