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听了,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放下手中的柴刀和竹子,将手中的烟猛吸一口,随后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他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林宇,此时的父亲,眼神深邃得如同夜空中的黑洞,仿佛能将一切都吸进去,与平日里那个略显木讷的他判若两人。
父亲缓缓说道:“你爷爷当年还在的时候,咱们林家那可是兴旺得很,在这小河村算得上是个人丁兴旺的大族。可你不知道,我并不是你现在喊的奶奶亲生的。”
林宇听到这话,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微张,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连忙追问道:“难道您是抱养的?”
父亲 “呸” 了一声,说道:“我是你爷爷原配夫人生的,按现在电视剧里讲的,算是大太太的孩子,正宗的嫡长子。我上面原本还有两个姐姐,可惜都夭折了,我们这一房就只剩下我一个活了下来。后来你亲奶奶生了我之后,身体没调养好,就一直卧病在床。为了延续林家香火,你爷爷又娶了你现在的奶奶过门。不过你奶奶过门没几年,你亲奶奶就过世了。后来统一户口登记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你奶奶就成了户口上唯一的奶奶。而你那些叔、姨,实际上都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妹。”
林宇听了,恍然大悟,说道:“难怪小时候奶奶对咱家这么偏心,原来是这么回事。”
父亲又叹了口气,说道:“老人的事儿,我本不该跟你们小辈讲太多。可你奶奶当年分家产的时候,把值钱的东西,还有后修的房子,全都分给了你那些叔、姨,就给咱家分了这荒了好多年的老宅子。”
林宇点了点头,问道:“所以等奶奶过世后,您和叔姨们就不走动了?”
父亲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哪是我不想走动,是他们嫌咱家穷,不愿意和咱们来往了。”
林宇听了,心中一阵刺痛,他想起当年自己上大学时,为了凑齐学费和生活费,向来要强的父亲四处奔走借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父亲几乎跑遍了整个小河村,就连平时关系并不亲近的张百年家,父亲都拉下脸去借了几百块。可那些所谓的亲戚,有的住着宽敞的大房子,有的甚至在城里买了房,却没有一个愿意伸出援手,还说着诸如 “穷人家的孩子就该早当家,上不起学就别硬撑,早点去厂里打工才能赚大钱” 之类的风凉话。
也就是从那时起,父亲彻底寒了心,从此也就不再想着与那些亲戚来往。反正本就没什么深厚的感情和紧密的联系,断了联系倒也干净。后来,那些叔、姨家里有个红白喜事、接亲送往的,也不再招呼他们家,从此算得上是形同陌路。
说到这里,父亲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红梅烟,抽出一支用火柴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望着对面山坡上的李伯家,缓缓说道:“有时候真不得不承认,‘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太对了。当年你上大学,要不是你李伯借给咱们二千块,这一两百,几十块哩,我还不知道要凑到啥时候。你记住,虽然咱家欠的钱早还清了,但这份恩情,咱绝对不能忘。”
林宇刚想点头,突然想到了昨天张珂被大黄和小黄咬伤的事,顿时有些尴尬地问道:“那张珂不是昨天还被大黄它们咬了吗?这事儿咋说?”
父亲吐了口烟圈,说道:“虽说不晓得他大晚上来咱家干啥,他那人花花肠子也多。但毕竟当年他爸也帮衬过咱们家,稍晚点,你要不拎点柑儿去看看他。”
林宇心里虽极度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晓得咯。”
想了想,他又问道:“爸,您有没有听爷爷或奶奶说过一枚翡翠戒指?圈圈是黄金哩,中间镶着一枚这么大的翡翠蛋蛋。”
林宇一边说一边比划着那枚戒指的大小。
父亲听了,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他闭上眼睛,用手捏着太阳穴,揉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奶奶的,你亲奶奶好像以前戴过。”
林宇一听,心中猛地一震,连忙确认道:“您说的是亲奶奶吗?”
父亲点了点头,说道:“对,是你亲奶奶的,不是你现在喊的奶奶的。”
林宇听了,没有再多说什么,可此刻他的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他知道,古董若是有传承和历史,自家处理倒也说得过去。可他心中始终有个大大的疑问:“那大黄又是从哪儿弄来这枚戒指的呢?”
正在这时,大黄和小黄像一阵风似的从场坝外冲了进来。它们吐着舌头,兴奋地摇着尾巴,径直跑到林宇身边,用脑袋蹭着林宇的腿,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声音,似乎在向林宇撒娇。
林宇看着这两条忠心耿耿的狗,心中的烦恼顿时消散了一些。他蹲下身子,轻轻揉了揉它们的头,笑着说道:“晓得啦,昨天是我考虑不周,发现你们不能吃鸡腿,鸡骨头容易划破你们的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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