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还在砸向残破的窗框，屋内的能量流动声越来越密。秦川站在原地，右臂的晶格纹路仍未消退，蓝金光芒在昏暗中稳定流转。他刚要开口，地面猛地一震，整座旅馆的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裂缝从地板中央裂开，不是普通的碎裂，而是一道笔直延伸的紫黑色口子，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寒气从地下涌出，却不是冰雪的冷，更像是某种机械运转时散发的低温辐射。
四个人影踏着这股寒流走出。
为首那人披着银灰色战甲，步伐平稳，每一步落下都像经过精确计算。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脸——和秦川一模一样。
秦川瞳孔骤缩，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投影。那人的五官、轮廓、甚至眉骨的角度，都与他分毫不差。唯一的不同，是对方的眼神，空得像没有底的井。
“你们……”秦川声音压得很低，右手已经贴上了胸前的时间之羽项链。
喵喵从他肩头跃下，爪子在地上划出轻微的抓痕，尾巴绷直。沙奈朵的精神屏障瞬间扩大，将三人护在身后，羽翼微张，灵纹悄然亮起。
那人没动，只是抬起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脖颈。皮肤下浮现出蓝金纹路，但那些线条不像秦川体内那样流动有序，而是狂乱地跳动，像是随时会炸开。
“我们是剔除缺陷的你。”他开口，声音平直，没有情绪起伏，“你是原型，有情感，有犹豫，有软弱。而我们，是最终形态。”
秦川盯着他，喉咙发紧：“所以暴鲤龙也是你们的一部分？用我的基因造出来的兵器？”
“不止它。”那人侧身，身后三名克隆体同时抬手，掌心浮现出半透明的基因编码投影。图案复杂，层层嵌套，正是秦川曾在父母实验室废墟里见过的结构——天王计划第三阶段的启动密钥。
秦川立刻反应过来：“你们想重启整个系统。”
“不是重启。”那人缓缓向前一步，“是完成。你们拖延了二十年。”
话音未落，喷火龙X猛然喷出一道火焰，直扑中间的投影。火焰撞上虚影，却被一层无形屏障弹开，在墙上烧出一片焦痕。
沙奈朵双掌前推，瞬移屏障成型，试图切断四人之间的能量连接。空气扭曲了一瞬，屏障即将闭合。
就在那一刹那，克隆体首领仰头低吼，脖颈处的晶格纹路猛然暴涨，撕裂皮肤，化作一道半透明的能量刃，直刺向前。他的动作快得超出常理，硬生生撞破屏障，碎片般的能量四散飞溅。
秦川迅速后撤，右臂横挡在胸前。晶格纹路全力激活，形成一道临时护盾。可那能量刃来势太猛，穿透护盾的瞬间，他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像是被烧红的铁条贯穿。
他踉跄后退，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时间之羽项链从衣领中甩出，垂落在胸前，微微震颤。秦川伸手去抓，指尖刚触到羽毛，一股热流突然从内部涌出，顺着经脉蔓延至全身。
就在这时，头顶的紫黑裂隙剧烈波动，一道淡蓝色身影从中跃出，速度极快，重重扑向秦川。
是艾琳。
她撞开秦川，自己却被能量刃彻底贯穿。
两人一同摔落在地。艾琳压在秦川身上，背对着克隆体首领，鲜血从她胸口渗出，滴落在秦川的手背上，温热黏稠。
克隆体首领收回手臂，能量刃缓缓缩回皮肤之下。他低头看着两人，眼神依旧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项例行操作。
“为什么……”秦川撑起身体，声音颤抖。艾琳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透明，光点从她指尖开始浮现，像是被风吹散的灰烬。
艾琳转过头，嘴唇动了动：“跑……去找到真正的源头……”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别让他们……把你也变成工具。”
话没说完，她的身体就开始分解，一块块化作蓝色光斑，随风飘向裂隙深处。
秦川伸手想去抓，只握住了一片虚无。
他跪在地上，左手死死攥住掉落的一枚蓝色晶片——那是从艾琳衣服里滑出的，表面刻着细密纹路，和时间之羽的构造极为相似。
风雪更大了，屋顶残骸被吹得摇晃，木梁发出断裂的声响。克隆体首领站在裂隙边缘，没有再进攻。他看了秦川一眼，转身走入地下通道，其余三人紧随其后，身影逐渐消失在紫黑色的光线中。
老板娘最后被一名克隆体拽走，途中回头望了一眼。她脸上再没有冷笑，只剩下麻木。
屋里只剩下秦川一人。
喵喵慢慢靠近，用脑袋轻轻顶了顶他的手臂。沙奈朵收起屏障，走到他身边蹲下，羽翼微微收拢。
秦川低头看着手中的晶片，那上面的纹路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发亮。他把它贴在时间之羽旁边，两股能量短暂交汇，项链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
头顶的裂隙开始收缩，边缘向内卷曲，像是某种通道正在关闭。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撑地站起，右臂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他没有停下。喷火龙X自动回到精灵球中，沙奈朵和喵喵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
他走向裂隙。
每一步都踩在碎裂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风雪从背后袭来，吹乱了他的头发，却吹不散他眼中的决意。
裂隙只剩下一个入口大小，紫黑色的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他抬起手，将时间之羽按在胸口，另一只手握紧晶片。
通道深处传来低频震动，像是某种机器重新启动。
他跨了进去。
脚下的地面变成了金属质地，四周墙壁光滑如镜，布满未知符号。空气中有种熟悉的气味，像是旧实验室里的消毒液混合着冷却剂。
他往前走了几步，身后裂隙彻底闭合，黑暗降临。
只有胸前的项链还在发光，照亮前方一段走廊。
走廊尽头有一扇门，门上刻着两个字：源室。
秦川站在门前，手放在门把手上。
里面传来轻微的滴答声，像是计时器在走动。
他用力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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