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卷着硝烟味灌进鼻腔,迈克跪坐在支离破碎的甲板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三艘被他用飘飘果实托举的战舰此刻如温顺的钢铁巨兽,在海面投下大片阴影,船身撞击时崩落的锈渣还在簌簌往下掉,砸在他脚边发出细碎的脆响。
他低头看向掌心——鱼刀不知何时已回到手中,刀身还残留着流樱武装色褪去后的赤热。
刚才那一击斩向影法师头盖骨时,除了熟悉的流樱震颤,竟有另一种力量从脊椎窜上手臂,像岩浆撞碎冰层般轰然炸开。
此刻掌心血色微光未散,正随着他的心跳有节奏地明灭。
"不只是流樱......"他喉结滚动,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那股热流......是和船舵伤口共鸣的?"
后颈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迈克伸手触碰贯穿颅骨的船舵残骸,指尖沾到的不再是从前凝结成鳞片状的金色血液,而是带着火苗的液态金,碰到皮肤便像活物般钻进毛孔,在血管里掀起细小的轰鸣。
他瞳孔骤缩——那些金液没有顺着伤口滴落,反而顺着骨缝往颅内钻,像在重新浇筑什么结构。
"这不是退化......"他猛地站起身,海风掀起染血的制服下摆,"是重塑!"
甲板另一头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老赛文拄着缺了尖的渔叉,佝偻着背走向他,身后跟着几个缩成一团的孩子。
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抚过船板上深深的刀痕,抬头时眼眶泛红:"那影子怪物要抓孩子们当活靶......要不是你......"
迈克垂眸看了眼自己染血的袖口,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这笑里没有温度,却让老赛文莫名安心——像极了风暴天里锚链扎进海底的闷响。"下次他们再敢碰G-5的人,我会把影子连骨头一起绞碎。"他说,声音轻得像在说今天的午饭,但每个字都像钉进钢板的铆钉。
老赛文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用力点头,带着孩子们退到安全的船舷边。
此时,离战舰三百米外的海雾突然泛起涟漪。
克洛克达尔裹在沙幕里,黄金钩尖挑起一缕海风,沙粒在钩刃上凝成微型龙卷风。
他墨镜后的瞳孔微微收缩——刚才那记斩击掀起的气浪里,竟混着金狮子史基标志性的"空岛雷暴"气息。"那小子的模板......比情报里说的完整得多。"他低笑一声,红头巾被沙暴掀起一角,露出额角跳动的青筋,"阿拉巴斯坦的沙子养不出这种怪物......或许该让Mr.1来试试。"
沙雾骤然收紧成线,消失在海天交界处。
迈克突然转头看向东侧海面,见闻色霸气如蛛网般铺展开。
那里除了翻涌的海浪,什么都没有。
但他后颈的金斑却烧得更旺了,像被某种危险气息点燃的信号灯。"有人没走干净。"他捏紧鱼刀,刀身发出嗡鸣,"是克洛克达尔?
还是......"
远处传来汽笛长鸣——卡普的军舰终于到了,白色舰首劈开浪花,甲板上已经能看见鹤参谋举着望远镜的身影。
迈克深吸一口气,将鱼刀插回腰间,用袖口粗略擦了擦脸上的血。
船舵伤口的灼烧感还在持续,但他能清晰感觉到,某种更强大的力量正在颅骨深处蠢蠢欲动,像困在茧里的野兽,正用爪子挠着最后一层屏障。
"等解决完卡普的唠叨......"他扯了扯皱巴巴的领口,嘴角扬起锋利的弧度,"该去空岛查查金狮子的老底了。"
话音未落,头顶的云层突然裂开一道细缝。
一道清越却尖锐的鸣啸从云端倾泻而下,像某种远古巨兽的嘶鸣,又像金属摩擦玻璃的颤音。
迈克猛地抬头,瞳孔里映出几片被气流撕裂的云絮——但除了湛蓝的天空,什么都没有。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按上后颈的船舵,那里的金液正以更快的速度往颅内钻,灼烧感中竟透出一丝兴奋,像在回应那道鸣啸。
"这声音......"他眯起眼,金芒在眼底流转,"和模板里藏着的东西有关?"
海风吹得破碎的船帆哗哗作响,将他的低语卷向未知的远方。
空中那道清越鸣啸陡然拔高,迈克瞳孔里的金芒骤然凝聚成线。
他望着云层裂隙中掠过的阴影——那根本不是云絮撕裂的形状,分明是某种巨型飞禽的翼尖!
“唳——”
第二声长鸣震得海面掀起细碎浪花,金色鹰隼的轮廓终于在阳光中显形。
它展开的双翼足有二十米宽,羽毛根根如熔金铸就,尾羽扫过之处,连海风都被灼出焦痕。
最让迈克心脏狂跳的是那双竖瞳——与他后颈船舵伤口里溢出的金液同频震颤,像两盏点燃的魂灯。
“狮、狮鹫?”他脱口而出,鱼刀在腰间自动出鞘三寸,刀身与鹰隼鸣啼产生共振,“和模板里藏着的东西……果然有关!”
后颈的灼烧感突然转为酥麻,船舵残骸表面的金液不再是被动流淌,而是主动顺着他的脊椎脉络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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