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砚清公寓的短暂休养,像一场不真实的幻梦。伤口在精心照料下逐渐愈合,而两人之间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则在日夜相对中悄然滋长。沈砚清依旧忙碌,大部分时间待在书房处理公务,电话会议一个接一个,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厉。但每当面对温窈时,他身上的寒意总会不自觉收敛几分,眼神深处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关切。他会记得她换药的时间,会吩咐厨房准备她偏好的清淡饮食,会在深夜走出书房时,下意识地放轻脚步,先去主卧门口静静站一会儿,确认她已安睡。
这种细水长流的、沉默的守护,比任何热烈的告白都更让温窈心折。她开始习惯他的存在,习惯空气中弥漫的雪松冷香,甚至习惯了他偶尔流露出的、与冷硬外表截然不符的细微体贴。那颗因十六年敌对而冰封的心,正在以一种她自己都未曾预料的速度,悄然融化。
然而,平静的表象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温窈能感觉到沈砚清周身日益凝重的低气压,能从他深夜书房里隐约传来的、压抑着怒火的通话片段中,拼凑出外界正在发生的腥风血雨。顾衍之的反扑比她想象的更疯狂,商业上的狙击、舆论的抹黑、甚至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层出不穷。沈砚清以一己之力,构筑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将所有的明枪暗箭都挡在了外面,留给她的,只有这一方看似安稳的天地。
这天下午,沈砚清从书房出来,脸色比往日更冷峻几分,但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的温窈时,眼神还是柔和了一瞬。
“晚上有个庆功宴,”他走到她身边,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未来新城’项目正式签约,董事会要求举办。”
温窈放下书,抬头看他。她知道这个庆功宴的意义,不仅是为了庆祝项目中标,更是沈砚清在经历连番风波后,向内外展示实力和稳定军心的重要场合。
“你需要我出席吗?”她轻声问。以她现在的身份——既是项目功臣,又是与他关系暧昧的助理——出席与否,都很微妙。
沈砚清沉默了几秒,目光落在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你的伤……”
“我没事了。”温窈打断他,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只是皮外伤,早就好了。而且,这种场合,我缺席反而更引人猜测,不是吗?”
她理解他的顾虑,但也明白,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既然选择了并肩,有些场面,就必须共同面对。
沈砚清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最终点了点头:“好。我让Lily准备礼服。”他顿了顿,补充道,“跟紧我。”
简单的三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
傍晚,沈砚清亲自开车,载着温窈前往举办庆功宴的五星级酒店。温窈穿着一身Lily姐送来的香槟色曳地长裙,款式优雅保守,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衬得她肤色如玉。她略施粉黛,遮掩了伤后的憔悴,长发松松挽起,露出优美的天鹅颈,颈间戴着那条沈砚清送的桂花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柔和的光芒。
沈砚清则是一如既往的黑色定制西装,冷硬挺拔,只是领带换了一条与她礼服颜色相呼应的暗纹款,细节处透露出不经意的用心。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侍者拉开车门。沈砚清先下车,然后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扶住温窈的手腕,帮她稳稳落地。他的手心温热干燥,力道适中,既不失礼,又带着明确的占有和守护姿态。
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记者们蜂拥而至。沈砚清面不改色,手臂微微收紧,将温窈护在身侧,另一只手礼貌地挡开过于靠近的话筒,步伐沉稳地穿过人群,走向宴会厅。温窈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探究,有羡慕,也有不易察觉的嫉妒和审视。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脸上保持着得体而疏离的微笑,任由沈砚清带着她,步入灯火辉煌的宴会厅。
厅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沈氏集团的高管、重要合作伙伴、各界名流齐聚一堂。沈砚清和温窈的出现,立刻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人们纷纷上前打招呼,言辞恭维,眼神却都在两人之间微妙地流转。
沈砚清应对得体,言谈间尽显掌舵者的沉稳与锋芒,但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温窈的后腰,一种无声的宣告。温窈则扮演着完美女伴的角色,落落大方,言辞谨慎,偶尔在沈砚清目光扫过来时,回以一个浅浅的、带着依赖意味的微笑。两人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和流动的暗涌,落在明眼人眼里,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王明达副总端着酒杯走过来,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砚清,温助理,恭喜恭喜!这次项目拿下,可是给我们沈氏大大长了脸啊!”他的目光在温窈身上停留片刻,带着几分刻意的赞赏,“温助理这次可是立了大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王叔过奖了,是沈总领导有方,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温窈微微颔首,语气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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