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工完成,略做筹备,便开了早餐,头一日上客率就不少,多是附近的住户,还有在当地打工者。
价格定位比较亲民,略低于同行早餐店,但量够大,几日试营业,效果显现,按全月计算,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
那两个女大学生,黄青和汪波成为早餐的主力,干活实诚,还有心计,出了不少好点子,博得曲然欣赏。
每日上午曲然要去实习,吃过早饭刚要出门,黄青打开电话:“曲老板,有一对老夫妇要见你,你见还是不见?”
曲然说:“他们没说要叫我干嘛?”
黄青说:“那个爷爷问我,这个‘万都曲氏食府’是万都的人开的吗?还问老板是姓曲吗?我说都是,他就让我把你叫来,非要见你一面不可。”
曲然说:“你跟他们回话,我十分钟就到,好好招待,可能是我老家的熟人。”
撂了电话,曲然犯起寻思,他们是谁呢,我跟这对老夫妇应该不认识吧?难道是爷爷奶奶?
“曲然,是店里有事啊?”卓贞美收拾着碗筷问。
“服务员说店里来了一对老夫妇,点名要叫见我,我想来想去,没和什么老人有交集,该不是我的爷爷奶奶吧,我得马上过去。”曲然边说边拿起车钥匙出门。
“待他们好点,”卓贞美在身后叮嘱,“要是他们,领他们到家来,住几天!”
到了饭店,停下车,来到店里,在一个桌上坐着那对老夫妇,看背影,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但看到那个老妇人,似有熟悉的感觉。
疾步走到桌旁,客气地说,“老人家,你们要见我?”
“哦,”老爷爷上下打量着,“你家是万都市的?”
“嗯。”
“你在燕城上学?”
“嗯。”
“你姓曲?”
“嗯。”
“你妈是不是叫肖菊?”
“嗯。”
“都对上了,”老爷爷笑了,拉过曲然,“你坐,我在问你,你妈是不是生了一对龙凤胎,你叫曲然,你妹妹叫曲爽?”
“嗯,”曲然答后,惊愕地看着这对老人,从面相上感觉有点面熟,尤其那个老奶奶,怎么哪儿有点像妈妈?
“孩啊,”老爷爷悲喜交加地说,“我是你外公,她是你外婆,我们去了万都市,打听到你搬到燕城,没想到我们看到这‘万都曲氏食府’就走进来。”
外婆兰玉英拉过曲然,左看右看,“你呐,长得有点像你妈,尽管那年你妈在大集上走丢,她的模样还依稀记得。”
被突如其来的认亲搞蒙,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还能见到外公外婆,这世界不是太大,而是太小了。
服务员端过来茶水,那个黄青也好奇地坐在一边,听老人家讲述三十多年的经历。
那一年曲然的妈妈肖菊,跟着妈妈去赶大集,人多拥挤,她妈看一个东西,不经意间,女儿走失。
找遍了整个集市,也未找到,找了市场管理所,还是未找到,无奈去派出所报案,依然没有结果。
为此肖菊妈大病一场,险些死了,时间一长也就接受了残酷事实,从此每年都在找,结果徒劳无功,他们以为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就在肖菊和曲小龙结婚那年,他们通过打听找到肖菊,但肖菊拒绝认亲,也不想与亲生父母有接触,此事就搁下。
尽管之后几年,肖菊父母都来认领,但肖菊依然不为所动,她还在为当年把她丢了而耿耿于怀,而是对她的养父母亲情有加。
二老年岁都大了,想在有生之年,认领自己的亲骨肉,哪知肖菊得病而死,令他们悲痛欲绝,此事又被搁置。
七年后,他们一路找到燕城,却如大海捞针,亲缘随行,神奇魔化般把二老引领到“万都曲氏食府”店前。
看着这幅牌匾,一种意念告诉外公肖金亮非要进入打探,点了早餐,借故打听店家何许人也。
“外公外婆,”曲然心潮澎湃道,“我妈不在了,但我不会不认你们二老,到我家吧,你外孙子外孙女,都在燕城,我们都结婚了,你们的外孙媳妇又怀上了,一会儿到我家去吧?”
在溪水村,肖金亮是个勤劳朴实的庄稼汉。溪水村位于章凤镇郊,他家里有五垧多地,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农作物。
每到收获的季节,地里产出的玉米、小麦、大豆,还有自家菜园里的蔬菜,他都会仔细地整理好,然后拿到集市上去出售。
靠着这些农作物的收入,一家人的生活虽不富裕,但也过得十分安稳。
秋天的一个午后,肖金亮像往常一样,采了满满一筐新鲜的蘑菇,坐着毛驴车去集市售卖。
集市上热闹非凡,逛集的人多是镇里居民,大家都在挑选着自己需要的物品。
肖金亮找了个显眼的位置,摆好蘑菇,开始叫卖起来。
天公不作美,原本晴朗的天空突变,远处的乌云正快速地聚拢过来。
肖金亮心里有些着急,看着这即将到来的雨,他决定便宜处理掉这些蘑菇。“便宜卖喽,新鲜的蘑菇,给钱就拿走!”
他大声吆喝着,不一会儿,蘑菇就被抢购一空。
收拾了东西,肖金亮赶着毛驴车匆匆往家走。刚走出集市不远,在镇郊接壤的路口,他看到一群人围拢在一起,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喜欢卖单的肖金亮,把驴车停到道边,好奇地走过去一探究竟。
他挤到人群中间,发现地上躺着一位花白胡须的老者。老者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看上去十分虚弱。
询问旁边的人是怎么回事,一位妇女焦急地说:“他走到这儿突然就晕倒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中学的时候,肖金亮学过一些急救常识,他立刻蹲下身,用手轻轻放到老者的鼻孔前,感觉到还有微弱的气息。
情况紧急,他顾不上多想,马上开始为老者做心脏复苏。他双手交叠,有节奏地按压着老者的胸口,一下,两下……汗水很快湿透了他的衣衫,顺着额头不停地往下流。
间或,他还会为老者做人工呼吸。两种动作交替进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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