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寨的清晨,是被织坊的机杼声和铁坊的锤声共同唤醒的。织坊里,阿珠正带着羊角寨的妇女们调试新织机——那是赵昺根据现代纺织机原理改良的,比旧式织机多了两个踏杆,能一次织出两道经线,速度快了近一倍。“姐妹们看好了,左脚踩这根,右手拉线,力道要匀!”阿珠手把手教着,她身边的羊角寨妇女起初还生涩,练了半个时辰,织出的布就比之前细密了不少,脸上渐渐露出笑意。
另一边,陆仲远正对着一张“粮储登记表”犯愁。表格是赵昺画的,左边列着“寨名”“户数”“存粮数”,右边空着“每日消耗”“可支援量”,还用简单的符号标注了“有余”“不足”——这和他以前用的“流水账式”账簿完全不同。“这‘表格’真能比账簿清楚?”他嘀咕着,拿起羊角寨的粮册对照着填,填到一半突然眼睛一亮:“原来鹰嘴寨的余粮能支援石泉寨,之前翻账簿翻了三天都没算明白!”
赵昺走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陆仲远对着表格点头。“陆先生,这法子怎么样?”他笑着问。陆仲远放下笔,难得露出佩服的神色:“殿下这‘表格’,条理分明,算起来省时省力——之前我总觉得‘新制’虚浮,现在才知道,是真能解决实事。”他顿了顿,又道:“羊角寨的人昨天来问‘粮税怎么交’,按旧制该收三成,但他们刚遭了灾,我想着……”
“就按‘户均两斗,有余则多交,不足则减免’来算。”赵昺接过表格,在“粮税”那一栏添了一行字,“我们要的不是‘按制收税’,是让大家有粮吃,愿意跟着我们抗元。羊角寨刚加入,得让他们觉得这联盟是能靠得住的。”陆仲远点头应下,心里却暗自记下——这便是“民心”,比刻板的祖制更能稳住根基。
没等两人说完,蓝珠匆匆跑进来,脸色有些急:“殿下,军事区有十几个士兵闹肚子,还有两个发了烧,我怀疑是喝了生水的缘故!”赵昺心里一紧,跟着蓝珠往医馆走。医馆里,几个士兵正捂着肚子呻吟,蓝珠已经煮好了艾草水,却不知道该怎么“防传染”。
“先把病人和其他人隔开,用煮沸的艾草水给他们擦身子,喝的水必须烧开,用过的布条要烧掉。”赵昺快速吩咐,这些是他从现代“防疫常识”里记的。蓝珠愣了一下,立刻照做——之前她用煮沸的布包扎伤口有效,这次自然信他。陆仲远看着赵昺熟练地安排,突然想起崖山时的小皇帝,那时他还需要陆秀夫护着,如今却能稳稳当当地处理这些事,心里不禁感慨:殿下是真的长大了,也真的懂了“守土”比“称帝”更重要。
下午的阳光刚斜过山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冲进寨门——是负责粮道巡逻的石泉寨弓箭手:“殿下!不好了!往潜龙寨运粮的队伍在鹰嘴谷被劫了!是元军的小股骑兵,大概五十人,烧了两辆车粮,还把押粮的兄弟伤了几个!”
议事室里,五寨寨主瞬间聚齐。黑风寨寨主一拍桌子:“这群元军太嚣张!我带二十骑兵去追,把粮抢回来!”石泉寨寨主却皱眉:“鹰嘴谷地形复杂,骑兵进去容易被埋伏——我们的弓箭手熟悉山路,该我们去!”两人争了起来,羊角寨寨主急得直跺脚:“那粮是给五寨凑的,要是追不回来,下个月大家都得饿肚子!”
赵昺抬手按住争执的两人,指着墙上的地图:“元军劫粮不是为了抢粮,是为了搅乱我们的人心——他们知道我们刚整合,粮道是软肋。”他指尖点在鹰嘴谷两侧的山梁上:“张勇,你带三十潜龙寨士兵,拿着新造的尖刺震天雷,从左侧山梁绕过去,堵他们的退路;李寨主(石泉寨),你带弓箭手在右侧山梁设伏,等元军出来就放箭;王寨主(黑风寨),你的骑兵在谷口等着,他们一出来就冲上去;羊角寨和鹰嘴寨的人,跟着周文去收拾被烧的粮车,能救多少救多少,顺便把受伤的兄弟送回医馆。”
分工清晰,没人再争执——之前的整训和协作,已经让他们习惯了“听指挥、互配合”。张勇抓起两串震天雷:“我这就去!让他们尝尝新震天雷的厉害!”李寨主也立刻起身:“弓箭手早就备好箭了,保证不让一个元军跑掉!”
半个时辰后,鹰嘴谷。元军骑兵正拖着抢来的粮袋往谷外走,突然听到左侧山梁传来“轰隆”一声——张勇扔出的震天雷在骑兵队中间炸开,尖刺扎进马腿,马匹受惊乱跳,元军瞬间乱了阵脚。“射箭!”右侧山梁的石泉寨弓箭手齐齐放箭,箭雨落下,元军倒下一片。
谷口的黑风寨骑兵趁机冲进来,弯刀劈向慌乱的元军。元军头领见势不妙,想往谷内逃,却被张勇带着士兵堵住:“想跑?留下粮袋再说!”一场混战下来,元军死伤大半,剩下的几个扔下粮袋就逃,被石泉寨的弓箭手追着射了一路。
周文带着羊角寨的人赶到时,正看到士兵们往车上搬粮袋——大部分粮食没被烧透,还能吃。“快!把这些粮袋搬到车上,用布盖好,别让露水打湿了!”羊角寨的百姓主动上前帮忙,虽然手上沾了灰,却没人抱怨。受伤的押粮士兵被扶到车上,一个羊角寨的大娘还递过水壶:“喝点热水,到了寨里就让蓝珠姑娘给你们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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