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
别院的和室内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紧张感。
高强度的仪态和技艺训练日复一日,几乎榨干了宇智波初纯所有的精力。
就在她以为今天的折磨即将告一段落时,那位面容刻板的老嬷嬷端着一个精致的白瓷碗走了进来,碗里盛着半透明的、略带粘稠的液体。
嬷嬷将碗不容置疑地塞到初纯手里,冷声道:“从今天起,每天早晚,用这个丝瓜水净面。”
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初纯脸上仔细扫过,眉头紧紧蹙起,毫不掩饰她的嫌弃和不满:
“你的皮肤……太糟糕了。”她的语气尖锐得像刀子,“粗糙,暗沉,还有这些晒黑的痕迹……最碍眼的是这几处细微的疤痕!”
她用手指虚点初纯脸颊和额角几处训练时留下的旧痕(或许还有更早训练时留下的)。
“这副样子,根本不像养尊处优的公主!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破绽!轻易就会暴露!”
初纯沉默地端着那碗丝瓜水,指尖能感受到瓷器的冰凉。
她对自己的皮肤状况并不在意,作为忍者,伤疤和日晒是常态。
但此刻,这些却成了需要被剔除的“瑕疵”。
紧接着,老嬷嬷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却沉甸的玉盒,打开后,里面是墨绿色的、散发着浓烈草药味的膏体。
“这是特制的去疤膏。”嬷嬷的语气没有任何缓和,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警告,“效果很强,但过程会——非常痛。”
她将“非常痛”三个字咬得极重,眼神冰冷地直视着初纯:
“你必须每天忍受下去!坚持涂抹!再痛也得忍住!直到这些不该存在的痕迹彻底消失为止!”
“明白了吗?!”她的质问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仿佛初纯只要流露出一丝犹豫,就会立刻招致更严厉的惩罚。
宇智波初纯低垂着眼帘,看着碗中平静的丝瓜水和玉盒里那看上去就绝非善物的墨绿色膏体。
(连皮肤……都要彻底改造吗?)
(痛?)
她心中冷笑。比起泉奈哥的写轮眼威压,比起训练场上断骨裂筋的折磨,比起眼睁睁看着绫乃姐姐死在面前的心碎,
一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温顺服从、甚至带着点感激的表情,轻声应道:
“是,嬷嬷。姫女明白了。再痛也会坚持使用的,绝不会让这些……瑕疵,误了大事。”
她接过那盒沉甸甸的、预示着新一轮痛苦的药膏,手指稳得出奇。
老嬷嬷似乎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冷哼一声,又叮嘱了几句使用细节,才转身离开。
房门合上。
初纯独自站在房间内,低头看着手中的两样东西。丝瓜水平静无波,倒映出她此刻看似柔顺的脸庞。而那墨绿色的药膏,则散发着危险又诱人的气息。
她用手指沾了一点药膏,冰冷的触感之后,是逐渐蔓延开的、如同无数细针扎刺又带着灼烧感的剧烈疼痛。
她面不改色,仔细地将药膏涂抹在那些疤痕上,仿佛感觉不到那噬人的痛楚一般。
痛楚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也磨砺着她日益坚硬的内心。
白山茶花的面具之下,蛇蝎的毒牙,正在无声地淬炼。
一个月期限已至
别院那扇几乎从未真正开启过的门
缓缓被拉开。
清晨的光线涌入,照亮了门口那个亭亭玉立的身影。
宇智波初纯迈着这一个月被反复锤炼、精确到寸的优雅步伐,缓缓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华美繁复的公主正装,层层叠叠的衣襟如同盛放的花朵。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张脸——
浓妆艳抹,极致艳丽。
雪白的铅粉完美覆盖了所有原本的肤色,甚至遮掩了旧疤的痕迹;脸颊上涂抹着鲜艳的红色胭脂,唇瓣点染得朱红饱满,眉眼被墨笔精心勾勒拉长,眼尾甚至贴着细小的金箔花钿。
整个人如同一个刚刚精心绘制完毕、色彩浓烈的人偶,华丽至极,却也……
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近乎妖异的美感。
她的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温婉微笑,弧度精准,眼神低垂,显得柔顺而羞怯,
与她极具冲击力的艳丽妆容形成了一种奇特的矛盾感。
一直守候在外的火之国接待官员和侍从们显然被这过于“隆重”的出场妆容惊了一下,一时间竟有些失语,但很快便恢复了恭敬的姿态,纷纷低头行礼。
然而,站在初纯身后半步的老嬷嬷,在看到初纯这副模样的瞬间,先是猛地一怔,随即苍老的脸上迅速涌起极力压抑的震惊和强烈的不满!
她差点当场失态!
(这个蠢货!)老嬷嬷内心几乎在咆哮,
(她怎么会……怎么会用如此浓艳的妆容?!这才第一次正式露面!她想干什么?!)
在老嬷嬷的预想中,第一次露面应该是淡雅得体的,展现出公主的尊贵修养和内在气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活脱脱一个依靠色相、张扬无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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